烬深思了片刻,他问:“陈玄,司马菽,你认识吗?”
陈玄一时怔住,他抱拳的手都连带停止了下来,白烬在他的沉默里已经知晓了答案。
“罢了。”白烬将陈玄合在一起的手托了一下,他很认真地去看他的眼睛,“你同你家公子说,我不需要他为我做这些。”
白小将军说话不带过多情绪,却像是不动声色地直来直往,讲话一股脑说清楚了,其中的真意与虚情一览无遗。
陈玄低头受着这目光,心里仿佛忽地被什么撞了一下,原来这些白小将军都是知道的吗?那公子……
“……”陈玄还在思考时白烬已经往前走去了,陈玄作罢,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出古漠别院也很顺利,白烬同陈玄已经走到了街上。嬿陕廷
边境小镇人潮汹涌,来往的车辙声淹没进街上的喧闹中,平静得仿佛未临战火。
“陈玄,你先回去吧。”白烬忽地转过身来对陈玄道:“孟凛一个人在客栈,你也当去关照他的安危。”
陈玄觉得其中很有道理,便应声去了。
看陈玄离去的时候白烬站在原地,人潮如织从他身侧走过,他仿佛是立于汹涌江河中的石柱。
等到陈玄消失,白烬才绕路进了个偏僻的巷子,他撑住墙缓缓地呼出几口气来,胸口的位置竟是有些揪心的疼。
这熟悉的疼痛几乎将他的思绪拉到了前世,可能是他前世思虑太多,身体生了些毛病,大怒大悲之下,胸口似乎就堵了一口气一般隐隐发疼。
尤其今日说到白家的往事,又说到了齐恂,白家未洗的冤屈掀起了未能收复南朝的遗憾,朝他胸膛上狠狠倾轧过去,让他不得不记起事关齐恂的恩怨——
距离如今再过上好几个年头的前世,白烬南下出征,秋日的枫叶同战线连成一片,红得比鲜血还艳。
临到阵前,眼看着南朝的军队跨过了岭中,两军交战,唯有拼死一战方有生机,朝中却是私下派了人来传旨。
那朝里来的内宦挥着手里的拂尘,“白将军,朝廷的旨意,是退兵。”
白烬是征南军的主将,他尚且沉着气盯着那内宦,楼远却是先道:“将军,南楚兵马已经入驻岭中,若是过了天缺一线,便要直奔淮北,我军若此时退兵,岂不是……”
楼远言辞恳切,焦急地望着白烬,又瞥了一眼前来传旨的朝中太监,咬牙道:“岂不是要把我大宋疆土拱手于人?”
“楼少将军多虑。”那内宦眼高于顶地扫了他一眼,细着嗓子道:“朝中已定文官前来议和,此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至于白将军……”
内宦谨慎地查看了下四周没有别人,这才朝座上的白烬敷衍地拱了拱手,“陛下薨逝的消息还未传开,几日后新皇登基,怕朝中生变,又无人堪当守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