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药但不宜多服,更不能以火煅之,世子曾多次多量服用,又被迫吸进肺腑,如今世子体内积毒甚多,此前还只是昏乏灼痛,今日呕血便是伤及了脏器,已是……已是难以转圜了。”
夜雨不止,狂风大作时吹入廊下,淋透了斜晃的灯盏,屋外,被冷雨浸透的身影停在门前已久,怔然至手脚僵硬,指尖欲扶上门板,又滞在半空紧紧蜷起,衣摆水珠淌落不止,砸了地面,蓄成水凼。
“世子今夜还有一道汤药需服用,我先去配药。”周问起身拉门,抬首便是惊愕。
“王爷……”
眼睫轻颤,阮青洲藏起染血的袖口,却见被面也沾了片褐红,苦味再遮不过血气,他欲灭灯,终究作罢。
至四下无声,一道水迹自门边漫至床榻,断续风干,余下斑驳,段绪言在床帏外停了很久,始终没有上前。
烛光极弱,帷幔经风吹动,已将半副身躯掩起,阮青洲的身躯犹若虚幻的影,像存在于一场未醒的梦中。
“过来吗?”阮青洲动了身子,掌心轻将被面揭起一角。
段绪言默然走向窗侧,伸手接雨洗着血腥,却是无意接来落枫,指尖一时紧攥,久久不松。
秋意渐浓,枫也将雨染红,阮青洲靠躺榻上,隔窗静望夜中枫树的轮廓,数不清究竟有几张被雨打落,疲累至阖眸时,眼眸处却落来一点冰凉。
擦干后的落枫火红如血,盖起眼眸,却如当年冬夜遮眼的一朵纸花,渐自鼻梁滑落。
阮青洲抬手接起,唇上蓦地一热,在接来亲吻时竟似被冷雨浸染那般,退缩又颤抖。
像是已经感知到了分别,唇舌自碾磨变作吮咬,带着沉重的喘息和湿意,阮青洲在他的寸寸掠夺里低微地哽咽出声。
衣上染的血腥太过明晰,段绪言退离片刻,湿冷遍及周身,如同深入骨髓那般,抹泪的指节已剧烈地颤抖起来。
喉间忽而被泪噎住,段绪言失了声,埋首伏在阮青洲的脖颈处哽咽不止,一身傲骨已被拆解得七零八落。
夜间风吹雨打,枫叶也自指间掉落,坠地终将枯成碎屑。阮青洲细嗅雨味,抬手将他拢进袖下,听着潇潇雨声,阖眸再未言说。
——
翌日,段绪言动用私刑一说传遍关州,再到皇后室族耳中时便引来场轩然大波。段世书被废了右腕,因而六部合力声讨段绪言,力求段承重罚。
可谁人却都没料到段承向来严酷,竟又心软,只责令段绪言禁足府中,再又自他手中收回关州大半事权,似也想就此作罢。
眼下已近冬日,转眼段承便在关州待了数月,御驾回宫之期一提上日程,牢狱便也着手备起了将段世书押送回宫的事宜。
皇后是后宫主位,六部中皇后亲族仍掌大权,段世书迟迟未能落实反叛之罪,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