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都顾不得伤痛,起身便收拾了床铺。他将换下的被褥同昨夜裹伤的旧布条一起抱出,合门时恰好迎面撞上了路过的宦官。
那宦官一瞧他,招手叫住了人:“哎——严公公,殿下吩咐了,今日不用打理寝殿,也不让人无端端地往里进呢。”
“我知道。”段绪言朝他一笑,抱着满怀的东西,转身就走远了。
宦官看那背影,喟叹不止,只道是同人不同命,今日擅自入殿打理的人若换作是他,只怕早被掌事罚得脱了层皮,难不成,严九伶那副俏生生的皮相真是能用来抵罪?
宦官摸着面颊,百思不得其解,将手拢进袖中,动着步子,也就渐行渐远了。
——
今日放晴,阳光正好,隅中以前风颜楼来客最少,柳芳倾闲着在院里沐光,撑头看着白霓帮白薇染甲。
小姑娘年后八岁,也是爱美的年纪,瞧楼里的姐姐个个漂亮,每日一口一个东家东家地喊,就想让柳芳倾允她染个指甲。
“及笄后东家亲自给你染好不好?”
“好晚呐,东家又诓我了。”
柳芳倾换了个借口:“你爱咬指头,不怕吃进肚里去?到时疼得打滚了喊东家可没用。”
“那白薇不咬指头了好不好?白薇好好背诗,好好写字,东家就让我一回嘛,”白薇眨着双大眼,晃他的手,“东家最好了,白薇最喜欢东家了。”
柳芳倾拗不过,最后只应许她染两个指头,不仅如此,让白霓备了凤仙花的花汁后,他还要亲自在旁看着人。
眼下色已染上,白薇扬着被布条裹着的两个指头,高兴极了。
白霓捻着小匙勾兑花汁,同柳芳倾打趣:“还余了不少,东家要不要染?”
柳芳倾晒得暖了,懒着声笑道:“我可没你们这些小姑娘有意趣。”
话才说完,方小群已进了庭院,左右看了几眼,才在柳芳倾耳侧小声道:“东家,公子来了。”
柳芳倾回屋时,段绪言已在候着了,伤还未能养起来些,面色瞧着都比先前要苍白。柳芳倾取来药箱,也就着手替他抹起了药。
被免了两天的差事,段绪言无需办差,也没了出宫的由头,今日本想以探望丁甚为由,向阮青洲讨个出宫的机会,但阮青洲照例要与东宫三师到书房议政,他一早就没见到人,便想试着向掌事告个假,哪知掌事竟也应了。
眼下见到了柳芳倾,段绪言便将先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事已说完,柳芳倾恰也包好了伤口,便转身拾来帕子,擦着手上沾的药粉,道:“也就是说,阮青洲正在找寻高仲景的下落,说不定还会重查戴千珏一案?”
段绪言穿起衣衫,应道:“重查戴家案,必然就会查及当年那半张军事布防图失窃的真相,可你我也都知道,戴千珏从未和北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