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借风势,火光烛天。
烧灼庭院里充斥着股纸墨味道,炽热温度龃龉着对峙不言二人。
杜明棠花白须发在火光中莹莹发亮,他语不发,直视着眼前之人——凶名贯九州摄政王身负重伤,已是强弩之末,更何况他身边只带个小太监。
杜明棠没走,就坐在被烈火包围院落里,等着萧亦然给他个解释。
“要谋逆。”
萧亦然抬头。
“自秋狝伊始,萧某便将陛下困于手,在围场中设下埋伏,围杀陛下。今夜事迹败露,便打晕陛下,前来威胁首辅意图胁令诸侯,索要文渊阁令不成,恼羞成怒之下便纵火烧院。”
他平静地坦白。
即使院中三人,就连不谙世事小太监平安都再清楚不过,他所说并非事实。
但自他说出口这刻起,以上——就都成为事实。
异姓封王,扶帝登基,统兵摄政,雍朝开国三百年,仅此人。
天下人都在等着他反,何时反,如何反,不过是时间问题。
“目。”杜明棠缓缓吐出两个字。
萧亦然道:“文渊阁令被大火焚毁,内阁文书不盖印则无法下达,应奏疏与国事需得暂且搁置。”
纵火,确实是烧光切阴谋阳谋最直接方法。
秋狝首夜,杜明棠在王帐里那把火,打草惊蛇,故而他早封南苑出入。
中州大火,烧光严家通讯之所,釜底抽薪,为着军粮又封中州城进出。
故而他从未想过,在二者通讯皆被封锁情况下,中州严家是究竟如何与南苑默契配合,兴风作浪。
直到今夜,他以谋逆之名,在杜明棠这里烧出第三把火。
——无论幕后之人究竟是如何与中州严家串联,但其潜藏在内阁之中、且身居高位,这点是不争事实。
故而内阁往来下抵九州政令奏疏,很可能会让此人找到机会大作文章。
秋狝事,秋狝毕。
中州发生切动乱,都只能在中州终止,绝不能因此而祸及九州。
封停内阁往来政令奏疏,他方能在这个时间差之内,放手搏,为中州、为南苑博得丝生机。
杜明棠在官场纵横生,抛出个话头立时便能顺记寻踪,摸清原委,苍老脸上终于浮现出丝震动之情。
“与中州严家合谋之人,不是孙儿?”
“天之骄子怎会与泥沙合污?杜英年轻气盛,被人利用尚不自知,他充其量不过是被推到台前个靶子。”萧亦然语气平淡地下定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比起杜英也不过只是虚长不到五岁而已。
杜明棠眉宇间皱纹似乎开解不少。
文人最看重家风脸面,世家商贾,手段下作无良,即使攀至雍朝权利顶峰,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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