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子还捏在铁甲军手里,内府库账册交很痛快,瞧见海墙里班唯唯诺诺败家子,沈玥就明白自己被袁钊摆道。
偏偏他回来时,又“恰好”赶上干副将大半夜地前来探萧亦然伤情。
沈玥面色不虞,他硬挤进床前,深吸口气,道:“子时已过,几位将军是有什要务吗?”
他开口就要撵人走,众人皆是愣,看向他目光立时充斥着几分火药味儿。
沈玥对众人阴鸷目光浑然不觉,坐在萧亦然床边,不由分说地扶着人躺下。
这几日被沈玥管得多,萧亦然不以为忤,配合着他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只露出双眼睛,耐心地解释道:“这几位都是做掌旗时兄弟,陛下在沧云关也曾见过,平日公务繁忙,难得聚。”
沈玥没接他话,目光直直盯着他身侧那人额前血痕。
沈玥记性极好,虽那日他未摘面盔,但只看这道伤也能确认,此人分明就是开围时不给他设靶,被他当头设箭无名小卒——“小五”。
沈玥歪歪头,笑问道:“仲父,这位是……”
萧亦然道:“钟伦,河北人,走过乡试州试,可上琼华宴儒将。”
钟伦顺势站起身,微微点头,意味不明地冲沈玥笑笑。
沈玥不动声色地问:“河北钟家背靠临闾关,是铁马冰河手下六大姓之首,钟将军是怎参漠北军呢?”
“国将不国,弃文从戎,很稀奇吗?”钟伦似笑非笑道。
沈玥:“……”
沈玥别过头去,控诉似看向萧亦然。
萧亦然察觉到这二人言语间机锋,缓缓道:“沧云关抢粮时候,遭鞑挞埋伏,又下,bao雪,认不得路,亏得钟五爷带着们才能杀出来。那战,钟五爷为护粮,身中两箭,险些没半条命,回营时候,他身下粮袋被血染红大半。”
沈玥幼时亲历过沧云血战,与重文轻武朝臣不同,经他这说,便对钟伦起几分敬重之心。
只是萧亦然话还没说完,沈玥罕见地从萧亦然眼神里瞧出些促狭神采,愣片刻,便听他笑道:“那日抢粮,陛下饿急,连吃两大碗粥,夜里……”
夜里吃撑,哼唧着要他揉半宿……
沈玥手忙脚乱地捂住萧亦然嘴,将他没说完话牢牢地堵回去,满堂毫不客气地轰然大笑。
沈玥俏脸羞得通红,什龃龉和告状都并抛在脑后,亲自起身将众人送出营帐,回身瞧着萧亦然睡下,这才伏案看账册去。
到底是在鬼门关里走圈,伤元气,萧亦然精神直昏昏沉沉,这几日,来他梦中造访故人比过去十年都多。
他在清脆珠玉碰撞声中睁开眼,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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