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还请大将军快头前巡防去罢。”
袁钊摇摇头,盖上盔,声呼哨喝起,抬起右臂猛地挥,身后数百铁甲齐齐高呼,扬鞭纵马,踏起烟尘而去。
后头人跟着吃脸灰,连圣驾都放下帘,黎家表兄拉脸刚要说话,沈玥撂手里骨牌,敛笑,没什情绪地说道:“不玩。给朕备马。”
沈玥连个开口机会都没给众人,不由分说地钻出车驾,上马前行。
雍朝重文轻武,众文官本不擅骑射,多半都窝在车轿里躲懒,眼见皇帝上马,除却年逾七旬内阁首辅,众人也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马随行。
萧亦然前头瞧着众臣叫苦不迭,又不敢发作样子,破天荒地代小皇帝赦恩典,歇半个时辰再上路。
路走走停停,大队人马抵达南苑之时,已是夜深。
上林苑监已提前布好居所,袁钊头前带人巡视未归。多事之秋,萧亦然片刻未有停歇,也跟着打马巡防去。
袁钊带兵严格,军规森严,北营铁甲拉来精兵三千,将整个南苑围得密不透风,铁桶般。
是夜,六部阁臣聚首草草处理些奏疏,杜英便扶着元辅安置。杜明棠年事已高,在海墙内王帐边单独辟出处院落居住,清幽雅致。
杜英低声问道:“方才瞧着王帐内似是无人,陛下他……”
杜明棠捋着长苒,卧在床上,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
杜英不解。
杜明棠眼神微暗,颤巍巍地抬起手,剪下床头烛花。
屋内灯火猛地晃。
院中三五组巡防铁甲军影子照在窗上,副将广川为首,单膝跪地,朗声喝道:“问阁老安!”
随即不由分说地推开门,几人躬身入内,四下巡视番。
杜明棠轻晃下手里烛剪,几人这才颔首退出。
“他萧贼好生猖狂!”杜英咬牙怒道,“借着秋狝来彰显他铁甲军威,把等当成犯人看管着吗!”
“胡言乱语!铁甲军威就是陛下军威!”杜明棠巴掌拍在他头上,压低声音斥道,“慎之!慎之!你表字慎之,就是要警醒你审而慎之!”
杜英很不服气,不言不语地撇过头。
杜明棠低声呵斥:“秋狝首夜,明日万众瞩目开猎大典,即便是他萧三要动手,也得忍得过今夜去!”
“那陛下叫他藏到何处?”杜英问。
“试便知。”杜明棠捋着长苒,从容道。
杜英笑,他点点头,起身欲走,至屋门处又反身走回来,低声问:“才刚到南苑便软禁陛下,若萧三当真要反,这里外都是他人,等又该如何?”
杜明棠抬起根手指,捻灭床头灯烛。
杜英会意,转身出别院,消失在层层楼阁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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