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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将军没有他这般随意,重甲在身,捂得严严实实,瞥了一眼后头浩浩荡荡的队伍,掀开头盔道:“怎么着?你儿子这么胡闹,你也不过去劝一句?”
萧亦然:“躲都还来不及,我去上赶着招惹他做甚么?”
“收了人家这么好的刀,不去谢恩就算了,还躲着人家跑,老三你这忒不厚道了啊。”袁大将军嘿嘿一笑,伸手弹了一下他别在腰间的横刀,“要不是爷们儿用不惯灵巧的玩意儿,我看着都眼馋,瞧这上好的南海大珠,乌兹的钢刃,你儿子为表孝心倒多舍得下本钱呐。”
刀长三尺九寸,长身宽刃、通体横直,知道他不喜繁杂,故而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做了黑皮鎏金的蟒纹刀鞘,于刀柄处嵌了颗鸡蛋大小的明珠,耀如落日。
萧亦然入伍时只是个最寻常的军卒,使的是统一配发的兵器,进了中州,不在沙场也不曾特意打磨过兵刃。这些年,他配过的刀少说也有几十柄,沈玥送来的这柄横刀,刀身锋利轻便,用着称手,确实是最得他心意的。
萧亦然笑了笑,打趣道:“袁大将军什么时候成了忠君爱国的人?”
袁钊登时来了劲,抬起负重甲的右手,敲在左肩上,正色道:“国土不宁,吾愿身披铁甲……”
萧亦然策马过来,抬手给了他一拳,笑骂道:“别贫了。叫弟兄们瞧见成什么样子。”
袁征轻而易举地避开他:“难得征儿不在,你快放我喘口气罢。”
萧亦然取笑道:“这会儿觉得自在了,也不知是哪个舍不得征哥儿出远门,昨夜里……”
昨日龙舟离京,袁征却自告奋勇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前去。
袁大将军唯一的亲弟弟,做这种深入敌后的营生未免欠妥,加之他性子跳脱,行船数日难见陆地实在难捱,萧亦然考量一番便让袁钊来劝。
谁知袁征脖子一梗,老实交代了先前国子监自己被书生所围一事,跪在大哥身前,指着铁甲说:“王爷十七时,已经率三千残军守过沧云,大哥十七时,率二百人便能去偷鞑挞敌营。偏生征儿十七岁的的时候,叫一群臭酸儒按在地上打。若南边不放心我去,便给我扔回到漠北军里,横竖都比呆在中州做个废物强!”
话说到这份上,袁钊当即就答应了,萧亦然好生考量了一番利弊安危,也点了头。
龙舟离京之时,萧亦然亲自去码头送他出征,袁钊板着个脸,站在萧亦然的身后,连道别的话都没说一句,回来后却硬拉着他开了好几坛老酒。
二人像送大闺女出嫁的老父,一同窝在王府的房顶上,吹了半宿的冷风,大醉方归。
袁钊立时吹胡子瞪眼:“咋的还讲翻旧账?等下到了猎场,是不是想跟爷们儿打一架?”
萧亦然笑着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