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冬深又开口:“周律,你要回家吗?”
开车的白舟还没反应过来周律是谁,就听到简从津应了,说是。
白舟心想这假名真够省事儿的,取父姓,把津变一个偏旁,毫无创意。
冬深得到肯定的回复,想了想又说:“那我能去你家吗。”
简从津划了几下电脑屏幕,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白舟一惊,车不小心走了个蛇位。
“麻烦你了。”冬深很礼貌地说,又解释了一下,“我现在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简从津没抬头,语气也平平。
“刚刚不是也一个人待挺好么。”
也不知道冬深是心机深还是太简单,通常没人这样回应简从津的苛刻。
“刚刚是在伤心。”语气特别认真,“现在不想伤心了,所以不能一个人待着。”
简从津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湿润的眼珠,看了几秒,有点受不了地把头别到一边。
嘴巴里不太好听的坏话滚了几圈又咽回肚子里,最后啧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
白舟紧紧握住方向盘,拼命咬住嘴巴才没叫出来。
老板干嘛呢。白舟想,老板可能疯了。
车很快开到简从津家里,因为下雨,白舟把他们送到就又把车开走了。
冬深站在门廊的圆柱边等简从津开门。
他全身还是湿的,从车里出来冷风一吹,忍不住抖了抖。
简从津余光看见了,开门的速度快了一点。
别墅里是恒温的,冬深进去之后舒服了一些,但还是很快脱掉了乱七八糟的外套,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不小心滑脱在衣服里。
简从津蹲下/身捡起来,放在一边的矮柜上。
冬深的头发乱糟糟地贴着脸,看起来比刚刚更像一个流浪狗。
“先去洗澡。”简从津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善良进度条怎么越加越满,“左转第一个房间。”
冬深站着没动。
简从津很嫌麻烦地问:“怎么不动?”
冬深轻轻笑了一下:“洗完之后可以穿你的衣服吗?”
简从津从背后推了他一下,有点催促的意思。
“你想裸着也没什么不行。去。”
“哦。”冬深笑得更大了一点,“那你把衣服给我放外面就行了。”
送进去你给我钱吗,简从津觉得冬深是不是有点想太多,新朋友而已,未免过于没有界限。
冬深洗完澡出来,穿了简从津过大的丝绸睡衣,有点不习惯地扯扯袖子。
“周律,你怎么穿这种衣服。”
简从津坐在沙发里,点了根烟。
“哪种?”
“太滑了,像没有穿一样。”
“那你别穿了。”简从津抽了口烟,烟灰探进琥珀色水晶缸里,“脱了,我看看是不是跟没穿一样。”
冬深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拿走了简从津的烟和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