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四周人查探完情况,已经开始合力挑开大块砖石。
陈聪下半身都被埋进沙土里,木床被砸断,断木锋利地横截面布满锐利尖刺,他大腿卡在中间无法动弹,他连冷意都感觉不到。
他恍惚听到头顶有人在坚持不懈地叫他名字,他想回答,嗓子却干得不行。热意从他身体里流逝,很快就和血冻结成团。
四周片黑暗,他奋力地用手去摸四周,而那些杂乱无章废墟却好像固若金汤城墙,动也不动。
“周……”他奋力咳嗽,好像要把肺都咳出去。
他声音微弱,却被周鸿音敏锐地捕捉到,火光闪而过,头顶石块被缓慢移开条缝隙,陈聪终于在黑暗中借着火把光看到周鸿音脸。
“别说话!”周鸿音奋力喊,“来人!叫孔宗来!”
“将、将军,”陈聪张嘴,粘合在起嘴皮被撕开,血珠子立刻冒出来,“是……是工部人吗……咳咳、桥、桥也是吧、你……”
“别说话!”周鸿音急起来,“你既然知道他们要拿暨南开刀,逼你们造反,那就不能如他们意,你死,暨南百姓必然要乱!”
陈聪闷闷笑几声,他目光虚浮,周鸿音脸有重影:“他们原来不是针对,是要压小将军你啊!”
他已然看清局面,工部人要杀自己,自己死,如今已经岌岌可危暨南必然要乱,周鸿音是否镇压反军都逃不脱罪责,轻则上交兵权,重则按律流放。
想出这个法子人没有把他陈聪命看在眼里,但此举已经把他逼到长宁王船上。
哐当——
那是砖块落地声音。
陈聪吐出点血沫子,仰头说;“茂阁老说得对……从前卑贱,路从山野小村往外爬……”
陈聪被埋在废墟底下动弹不得,耳边声音层层叠叠,他只觉得彻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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