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动作轻缓地坐到榻边,楚樽行鬓发略显凌乱,冷汗打湿了几缕黑发贴在脸颊,他不知是正在安睡还是索性昏了过去,一点反应都不曾有。
“前辈,阿行是如何中的血魂蛊?在禁地时我看着的,那些狐狸分明没咬到过他。”云尘拿过帕子,擦了擦楚樽行额间的汗渍,凝声询问。
“他身上的蛊毒自然是从禁地带出来的。”屋内不便来人太多,钟离年直言拒绝了云济跟萧谓浊,关上门道,“禁地那帮狐狸身法诡谲,数量颇多,你又如何能以肉眼判定其行踪。血魂蛊只有狐狸身上带的有,若不是来自禁地那还能是哪?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此番话言之凿凿,云尘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得低低应了声……
他拉过楚樽行的手,搭上那处仍旧跳动紊乱的侧腕,顿了片刻才小声问道:“苑儿那日同我说的话可是真的?这蛊便当真一点生机也没有吗?楼前辈也没法子能救他吗……”
他将楚樽行的手放回被褥里,声线平缓而又枉然地问出一连串的问题。钟离年听在耳里却是一个也没回答,反倒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如若当真救不了他你又该如何?跟着一道走了?”
“……”云尘闻声一怔。
楚樽行在他身边一事于他而言早像是习惯成自然,不论是平日里睡醒睁眼还是回身,只要是自己所处的地方,几乎都能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不喜言语,却时刻持剑随行的身影。
或是唤一声,又或是仅需一个眼神,他总能赶来。
云济以往看不透二人情感时还曾向他讨要过楚樽行,结果自然毫不意外被他直截了当地回绝了。
他对其并非是依赖,而是实打实的私心占有,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这道身影会消失无踪。
可他这条命终归不是为自己而活,他身后牵扯的责任关系千丝万缕,除却利益纠葛外仅剩下的那不多一点,才能供他自行驱使。
钟离年的话宛如触及到他心中从未踏足过的盲区,若是楚樽行当真救不了他又该如何?他也不无私,不愿承担上两个人的记忆活着。
他垂下眼看了看那张总算是回了点血色的脸,扯出一抹没什么情绪的笑,淡声回道:“……那便让他先过去挑处好地方等我几年,等我将这边的事皆处理妥当后才能安心去寻他。”
钟离年听罢,破天荒的没出言相劝,稍作犹豫后,还是转言道:“苑儿那话,非全真,也非全假。”
云尘转头看向他:“前辈何出此言?”
“血魂蛊是足以致命且极难根治,却也并非全然无办法。”钟离年换了口气,从容不迫道,“这蛊既是出自霜寒岛之手,岛中典籍中多少也会存着有些与之相关的记载。况且楼老头这些年游遍江湖里外,‘神医’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