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阑,暮霭沉沉,天边蒙上层灰雾雾水汽。偏殿屋内灯烛灿然,楼仓浓眉拧紧着,三指在云尘脉上搭又搭,终是无言低叹。
“师祖。”苑儿从针囊里取出只银针递上前,不敢催促却又忍不住焦愁,憋得满脸通红,“云公子怎样?”
楚樽行半抱着云尘让他靠得舒服些,闻言也抬眼望向楼仓。
楼仓问诊向来都是有话说话,心直口快大半辈子,此时对上他眼底燃起明光竟也像被掐住喉咙般,任他如何张口都吐不出个字。
血魂蛊是何物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知道便是瞒也瞒不下多久。他摇摇头,折中着说道:“皆看他自己造化,多则三年,少则——”
他犹豫片刻,苦笑连连:“几日不到。”
楚樽行拿块湿布沿着云尘伤口边缘处擦拭,闻言也是顿。他不敢细想楼仓这话中真假,只得勉力稳住音调,哑声问道:“楼前辈,血魂蛊究竟是何物?”
“岛上用来毙命毒蛊。”钟离年从回来到现在言未发,直到这阵才迟缓出声,“这孩子没多久便能醒,血魂蛊是半月后才开始发作。且发作周期毫无规律可言,或是间隔数月,或是只间隔几个时辰,总之回强过回。”
“血魂蛊只能靠自身内力与之相抗衡,每回发作都是煎熬。”钟离年摇头叹息,“中蛊之人随蛊毒发作,五感会逐失灵,内力消散,经脉至寸寸断裂,基本四五回过后身子就垮大半,形同废人。”
“蛊毒与宿主同生,等人何时熬不住痛楚死,便是解脱时候。”
楚樽行双拳用力紧握,连带着榻上垫布都被他攥裂条口子。钟离年所言字字诛心,他缓半晌才沉沉找回声音:“……可有解法?”
“无解。”钟离年心有不忍,却还是如实相告,“血魂蛊极难成型,与半月散并列岛中剧毒之首,此毒蛊出便没想过要留人性命。”
楚樽行动作滞。
指下脉搏再探也无用,楼仓收回手,见两人躺坐均像被夺魂魄似毫无反应,终是忍不住咒骂声:“钟离老头,你养那堆畜生为何会突然,bao起!”
血魂蛊并非每只狐狸身上都带着,洞狐狸也就寥寥几只带有此蛊,且它们都经过专门训练,非命令不予行动。
钟离年也纳闷此事,回来路上便让戎狮留在禁地查看,却也不见传回什消息。
他压低眉眼,指着云尘望向楚樽行:“他在禁地可有动过那神树?”
“没有。”楚樽行将当时场景详尽复述番,生怕漏掉任何细情。
“那便奇怪。”钟离年捋胡子手顿顿,“若他没并无动神树举动,那狐狸怎会直追着他咬……”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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