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柔暗灯光下，它们
翅膀反射着近乎五彩微光，璀璨、细腻、闪耀。齐向然简直难以形容他见到这副标本画时感受，因为这种美丽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也太无与伦比
。
“这是你成年礼物，然然。”江纵对他说，“不是没有，它只是迟到。”
听到这话，齐向然几乎立刻眼眶就热——他耿耿于怀这
久，刚跟江纵再见时还阴阳怪气提过成年礼，原来不是没有，只是迟到、错过啊。
“为什……”齐向然用力吞咽，他没敢看江纵，手指
点点抚过相框，珍惜地，用力地，“为什会送
这个？”
音乐声还在响，那首柔缓英文歌，轻轻，江纵伸手，从相框背后拿出来张折叠过贺卡，放到齐向然掌心，齐向然屏住呼吸，慢慢打开它。在这打开过程里，他仿佛看到个童年夏日午后，葡萄藤下小孩在拨弄树叶后茧蛹，没拨两下，有什东西从那浑顽躯壳里爬出来。
先知先觉，他感觉那东西是自己，因为他忽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空气中有风声，带着树叶响，哗哗，哗哗。
迷惘、茫昧，他不知去向何处，有什声音在蛊惑他，往下跳吧，跳吧，于是他从大树上往下跳。他以为他会死，却在即将堕地时长出来翅膀，自救般扇两下，便有股合宜力量托举他向上，他试着用力，只朝老天方向，那翅膀力度越来越让他惊讶，不知过多久，耳边已经没有别声音，云像轻纱样拂过他，这时候他才记起要往下看。
山水如画，大地苍茫。
原来飞起来这样简单。
“因为觉得你就是它。”江纵从身后将他搂住，个坚实、温暖、可靠怀抱，是齐向然从小到大心之所往，像狂浪中港湾，黑夜里归属地。
“因为想告诉你，”
江纵低声读出贺卡上铁画银钩几个字。
“然然，像蝴蝶样长大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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