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眼睛圈血红,她继续上前,每走步便将林霰逼退步:“先生既然称为‘公主’,恪守尊卑之道,那是不是说什,先生便做什。”
林霰步踏入堆积水洼之中,白靴尽湿。
“有个荒谬猜想,还请先生帮忙佐证。”赵韵书说着,把提住林霰衣领。
林霰反手扣住赵韵书手腕。
“先生,你这样抓着,还算合乎礼数吗?”赵韵书反问道。
林霰并未用力,却也没有将手拿开:“公主若得到答案,是不是可以带世子离开。”
赵韵书眼皮不安地跳动起来。
林霰拨开她手,翻毛领迎风而动,他解开氅衣,单薄身体如斧刻般。
“不用公主动手。”林霰松腰带,前襟敞开,瘦削胸膛展露在赵韵书面前,“自己来。”
林霰皮肤很白,连身体上都是没有血色白。那张灰白皮囊很快在风里泛起寒颤,他坦然面对赵韵书,坦然接受她目光,和她目光中无法压抑痛色。
豆大泪珠顺着赵韵书眼眶坠落下来,她仓惶伸出手,揪住林霰两侧衣襟,将他敞开衣服拉起来。眼泪并没有让赵韵书变得脆弱,反而激起沉淀十年恨,她甚至有些恶狠狠地问:“你对自己做什?”
林霰没再躲避赵韵书靠近,因为他感受到赵韵书汹涌恨意,它不该出现在除他以外任何人身上,这份恨意会让人堕入深渊,也会让人面目全非。
林霰眼尾狠狠跳动下。
他拥有这个世间最完美副躯体,他身上没有道疤,也没有抹伤,连颗痣都没有。
他五官生得很秀气,如果没有那样双眼睛,林霰气质更偏文弱。可就是这双眼睛,总是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迷雾,将林霰整个人完全割裂。他可以用这双眼睛示弱,可以用它蛊惑人心,也可以用它杀人。
“公主有答案吗。”
赵韵书看着这双眼睛,发现他变,也没变。
他可以磨灭掉个人存在过痕迹,决绝切断与这个世间所有联系,他这固执,这倔,决定往前走就不会回头。
赵韵书透过那层天衣无缝皮囊,窥见重又重用枷锁堆砌高山。
无数身影与林霰重合起来,他们手持长戟刀剑,身上是纵深不伤口与淋漓血。
风雪将他们躯壳掩埋,又让他们在这道瘦弱背影中重生。
赵韵书看懂林霰。
有人独自奔赴尸山血海,也有人要独自从尸山血海中开出条清明路。
“这是使命。”林霰万分珍重托起赵韵书手,扣在额头上,像是行个周到礼,“公主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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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岷州
霍松声脱下重甲,接捧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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