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那人就甩着一身横肉走回了前台。
“神经。”游子意暗骂了一句,握了握拳,一手用力提起了巨大的行李箱,一手拎起了随身的皮包,歪着身子往前方走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看到刚刚下车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看起来有些眼熟,像是刚刚在路上别他们的那辆。
游子意轻啧了一声,继续转身往里走。
半小时后,他把行李箱一脚踹进了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
他没想到,这家偏僻的汽车旅馆,房间居然也很紧张。
由于来得太晚,游子意只订到一间朝北的房间。原本就很潮湿的夜晚,在这一方紧凑的空间里,变得更加黏腻难耐。
他把行李箱放好,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把鞋底的水渍擦干净。然而,他手里的动作还没停,隔壁就传来了奇怪的叫喊声。
游子意顿住一听,隔壁显然住着一对情侣,这才不到晚上八点,就开始毫无顾忌,一唱一和,喊得惊天动地。
他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床边有一张晃晃悠悠的木凳,游子意坐了上去,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自己银行卡的余额。
上面数字短得有些可怜。他想了想,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几声,却一直没人接通。直到半分钟后,温柔的女声提醒他: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游子意用牙尖咬了一下下嘴唇,差点把皮肤咬破。
啪!他甩手就把还没息屏的手机扔到了地上。
然而三秒后,他又缓缓弯下腰,把那部手机捡了起来,检查手机有没有被摔坏。
舅舅、叔父,这些原本跟他走得极近的亲戚,如今都有意无意地不再跟他联系,似乎想撇清所有的关系。
游子意分明还记得前年过年时,在他家西郊的独栋别墅里这帮亲戚献媚的嘴脸。
他们端着葡萄酒,走到主桌前,左一个子意、右一个少爷,变着法地跟他搭话寒暄。
而随着他亲爹投资失败,游家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最终却还是宣告破产后,这些亲戚就瞬间从人间蒸发了。
让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那个亲爹游庆,竟然在变卖完家里的财产,把债务的窟窿堵上以后,就跟着他的现任妻子和小儿子飞去了几千公里外的异国。
游子意后来才打听到,国外接应他们的是他这个后妈的远亲。游庆别的本事没有,找靠山的本事还是一流。
一行人走之后,游庆只给他留下了一通语音简讯。大意是,让游子意安心在国内呆着,他先去国外安顿好,一年后再回来接他。
这种话术游子意太过熟悉了。当年他跟自己母亲离婚的时候,也是这么跟自己瞎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