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露来得早,想必很快就要落雪。
却迟迟不见雪,至九月,反倒先来几场寒雨。
下雨就是透骨冷,吴寂枝从刑部赶往流照阁路上,拢拢氅衣,直到推开公堂门,股热气扑来,才慰这浑身上下寒——苏晋是女子,较之这满朝文武畏寒些,刚到九月,公堂里已经烧起银炭。
她以手支颐,正闭目养神,听到吴寂枝进屋也没睁眼,只问句:“招?”
“还没。”吴寂枝有些难以启齿,“以按吩咐换藤鞭,但十殿下就是口咬定什都不知道。”
朱弈珩到底是王爷,在朱南羡回宫前,即便苏晋要行刑讯,也不敢行得狠,左右不能少胳膊断腿,是以只能用鞭子。
没成想朱弈珩看着不温不火,临到这时,练就身硬骨头,无论你软硬皆施,威逼利诱,酷刑伺候,除笑,只有四个字,“毫不知情”。
苏晋没奈何,昨日命刑部换种特制藤鞭,鞭上结着十分细小铁钩,鞭子下去,还没见痕,血粘连着细肉就出来。
“十殿下知道大人必不能要他命,就抓牢这点拿捏大人呢。”
苏晋听这话,笑声:“随他拿捏,以为本官没他,还查不出来是?”
吴寂枝这才注意到苏晋案头有封摊开密函,她像是已看,虽闭着眼,眉宇中却有丝疲态。
密函上说,邛州名茶商家业不大,但十余年间,有数回以贩茶名义转移过千万两白银,因户部黄册没记录,这查犹如大海捞针,能这快就找到线索,已堪称运气极佳。
可惜,然这茶商早已去世,家中人也不知所踪。
吴寂枝问:“大人可要派人去邛州追查?”
“不必。”苏晋道,她睁开眼,顺手拿过张大随北疆图,指着邛州位子,“有个不大好揣测。”
邛州位于北疆与西北之间,面上看没什,可移目往上,就可见三个与大随接壤邻国,由西到东,分是赤力,达丹(注),与北凉。
其中,凉是前朝凉国与达丹旧部所建,赤力位于西面,而达丹所居大片草原,分成不同部落,各部都有自己王,合称达丹。
“户部尹郎中带着几个人帮算笔账,万万两白银,从安南分数次流入大随,即便再缜密,只要还在大随境内,就很难查不到。”
“大人意思是,这万万两白银,再流入大随后,又流出去?”
苏晋“嗯”声:“既在邛州出现,应该往北走,赤力与北凉和们互有交战。”她指尖在北域图上直滑而上,然后点点,“查查这个达丹。”
查达丹不过三个字,说起来很简单,怎查,如何查,却是个难题。
部落太多,彼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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