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所虑皆是这片江山天下,何曾将私情置于心间过。
但他今夜此时,却是如此渴望听见她这般唤他名字。
这字从她唇间轻轻吐出,飘飘然无束无缚,就好像她对他感情般坦净如雪,毫不沉重。
令他再也无法压抑心底之情。
她低眼,轻声道:“臣是仗着陛下宠信,才敢如此胆大包天。”她微顿,声音低下去,“……因臣不知哪日会不再得陛下宠信,到时再想要胆大包天,怕也不能。”
他握紧她脸,迫她抬头看他,眼底片燎人火色,开口缓缓道:“从来都不是无情寡欲之人,只是自幼目睹母皇父王生死不渝之情,不知世间会有谁人亦能令动情若此。”
她怔望着他,全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他盯紧她,嘴角又略略扬,字句地道:“若动情,天地可鉴,江山天下是为证。孟廷辉,你可听清?”
——若动情,天地可鉴,江山天下是为证。
这句话有如尖锐利刃般,顺着她心尖蓦然劈划而下,将她心房之外那层自以为是坚硬外壳瞬时削裂。
有苦苦酸酸渍液从心头漫出来,令她时难以呼吸。
直以来都知他不善多言,谁知今夜他这句话竟是如此振聋发聩,字字如锤,连江山天下都被他拿来作誓。
怎能想得到,他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她躲不开他目光,脸被他捧在掌心中,只觉心里浪起冲天,眼底亦湿,他眉眼近在咫尺,可却被泪水遮得有些模糊。许久,她才微微垂睫,抑住心涌动,开口道:“……臣没有听清。”
他掌劲稍重,薄唇开,轻吐二字:“欺君。”
她浑身麻,仍旧没有抬眼,只道:“陛下欲拿江山天下作誓,臣怎敢听清?臣不过人命而已,又怎敢与陛下之江山天下并重?陛下若执意这样,便是想要臣死。”
他伸指抚过她微微发颤红唇,眼底暗,声音沉些,“若不拿江山天下作誓,你怎肯信真心?”
她本以为他言辞已尽,却不想他会不依不饶,而那真心二字又令她心头脆塌,禁不住有些哽咽起来,“臣不求陛下真心,陛下实也不必如此。”
“可是求。”他斜眉陡扬,蓦然将她按进怀中,侧过头在她耳边低低道:“幼时父王尝言,倘是真心爱个人,最伤便是不被那人所信。为帝者凡言真心必是可笑之辞,但不愿你次次看低自己,又次次不肯信。”
她颤睫落泪。
从来都不是不肯信他,只不过是不敢信他。
君臣上下,心术向难测,纵是他曾言他对她好是因他想,她亦以为那不过是他为让她甘心效力手段罢。她从不奢望能得到他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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