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旧情前去招降,而是能够借此找个尽合情理由头将大平守关之将在二军对战之际撤下。沈毓章因念旧情而通敌与徇私,纵使她当初不为之构陷此二罪,想必兵部亦不会手软。而若非沈毓章这等门楣忠正、文武盛名赫然有声于国朝之中将领含冤被罢,金峡关守军之军心又何以能被轻易动摇,金峡关之门户又何以能被轻易打开。
顾易侍从成王多年,借兵部之名北赴金峡关问罪沈毓章这趟差使,他办得是极其漂亮。
当日关外晤,沈毓章言称所奉旨意为可招降、不可滥杀。
当然不能杀她。
若杀她,成王又何以按鄂王所言,让谢淖借力云麟军破关南下?
此后她拆毁金峡关墙以要挟大平朝廷,昭庆自请替朝廷北上谈和,兵部竟不曾阻拦昭庆分毫;而云麟军扣住北上谈和昭庆以逼迫皇帝禅位让贤,想必更是正中成王与兵部之下怀,由此顺着皇帝之意,开京畿门户以迎云麟军南下,等便是谢淖会按鄂王所允诺阵前反水。
诸事经想通,她心中自然极震极荡。
二月寒天雪地中,她被晋军于戎州境内劫入兵营每幕画面,至今犹在眼前。
此后数月间,她于晋都看宮墙外春日花芽,于金峡关外瞰山谷中夏夜幽涧,于京城脚下听兵帐间秋风飒飒,身边始终少不个男人。
这个男人,以国书明言索求,将她性命纳入他掌中,还她兵权,予她旧部,因纸婚书而应她所取,更在她不觉不察之间,默不作声地将她所谋之事以他方式强势推助。
……
兵帐幕帘被人自外揭起,有人踱进来。
卓少炎抬眼。
脑海中才想着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戚炳靖步履从容地走至她身前,将已被她撕裂两封文书自案上捡起,瞥之后又扔回案上,目光移去看武官,说道:“从未应过。”
这话应和着她方才那句反问,迫得武官额上冷汗又密层。
卓少炎叫亲兵进来,吩咐说:“将此人带下去关起来。还有,让帐外守卫撤得远些。”
亲兵遂依言将人绑拖出去。
幕帘落下,帐中时变得极安静,两人谁都未立即出声。
就这静半晌,卓少炎才瞟向他,问:“你在外面听多少?”若不然,怎能够卡着她问完那句话走进来。
戚炳靖于她身旁落座,答道:“全部。”
开始,他本无意直在帐外听,但她说出口话,思虑严密条理清晰,层层递进之下将人逼得无从应对,不容他入帐打断,于是便多站会儿。
他话音落后,二人又沉默片刻。
夜风刮擦着兵帐,帷幕被吹得向内用力鼓动着,有风顺着缝隙漏进来,扑灭帐内灯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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