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人又饮数杯,有亲兵来问何时进午膳。
陈无宇稍稍迟疑下,随即吩咐:“再候片刻。”
戚炳靖捕捉到他那抹迟疑,待亲兵退下后,毫不委婉地谑道:“将军眼下没什体面吃食招待,亦没什可遮掩。”
陈无宇再度瞪他眼。
戚炳靖道:“将军发兵南下,过云麟军驻守十四州而不掠,又为金峡关城所阻,军中余粮自然日日见少。从封地发来军粮,又不免被这路所过十四州云麟军所劫掠。将军当初挥师疾进,是因料定谢淖叛旅不可能那快攻下金峡关,岂料事不如将军所愿,将军如今倒落入个进退两难境地。”
陈无宇冷冷道:“王爷今日来,就为讲这些?”
戚炳靖摇头,认真道:“来,是为给将军送粮——只要将军愿意长驻关外。”
“粮从何而来?”
“金峡关内。”
“带麾下留在关外,驻守于十四州内云麟军倘若出兵攻,岂非白白折损部下?”
“这点将军可放心。”
陈无宇闻此,不得不疑:“王爷与卓氏之云麟军,如今当真是共进退?”
戚炳靖答说:“眼下是。”
陈无宇皱皱眉,没再问什。半晌后,他慨然道:“建初十三年豫州役,部奉令驰援,大军都已到城下……倘是当时不曾接到退兵之令,又何来今日之云麟军?而大晋与大平之间,又岂会是今日之局面?”
戚炳靖则笑笑,搁下酒杯道:“这世间,又何来如许多‘倘是’。”
……
向陈无宇告辞出营后,戚炳靖不急不缓地策马,踏上回程。
盛夏日头又毒又烈,蛰得皮肤刺痛。
他骑在马背上,思绪被陈无宇那随口提往事所挑动,连带神色都不自知地变得和悦许多。
……
建初十三年冬日格外冷,寒风卷着雪碴扑到人脸上时,刺痛感觉远甚于被这盛夏烈日炙烤。
大晋发兵南犯,连攻破大平三座重城。
大平北境风雨飘摇,朝中急令宿将裴穆清挂帅北上、出镇豫州。
晋军集兵攻豫州三月不下,死伤无数,遂发书兵部,请自东、西二境发兵驰援。
他便是在那时被陈无宇点为麾下左虞候,奉令随军驰援豫州。
而在陈无宇所部路驰近豫州城时,大平守将已换人——裴穆清因畏战之罪名已被大平朝中诏回问斩,取而代之则是个在此前从未上过战场年轻将军。
大雪之中,他在城下,听着周遭已在此处围城多时士兵们议论那个头回上战场年轻人是如何率众溃围突入城中,又是如何领着残部守城抗敌,是何等坚忍智勇,又是何等悍不畏死。
然后他抬头,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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