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衣如笑笑:“有这些亲人守着,沈郎自当安然无事。”
听到这里,两人终于松口气。
“没事就好……”
里屋中灯烛被吹熄大半,四下略显昏暗,沈向之父子做贼般掀开帘帐,挤进那扇小门。
第眼却看见殿下正俯着身,像在啄吻着那榻上人额发眼唇,而榻上人则抬手捧着谢时观半张脸,倒像是在哄着殿下。
陡然撞见这般情景,两人都杵在后头不敢动。
过好半晌,坐在榻边谢时观才冷眼斜过来,给这两人稍稍让个位,不知是不是这里屋灯烛太黯淡缘故,沈落总觉得殿下眼是红着。
可只是恍惚眼,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在府中这些年,沈落从未见过殿下为什人、什事红过眼,掉过泪。
沈落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第眼先看见帐中人发白唇,额发全被冷汗浸透,活像是水里捞出来,又仿佛大病场。
沈落鼻尖酸,几不可闻地问:“难不难受?”
沈却摇摇头,伸出另只手,在他眼前展开,只见里边躺着枚被攥得发皱平安符,沈落接过去:“也不知道有用没用,递进来让你拿着,但求个心安。”
眼下看见这哑巴安然无恙,父子俩也都安心,沈向之近身伺候王爷这些年,进来便敏锐地察觉出这屋里气氛不对,因此便拉着沈落手臂,把人给扯开。
“世子方才还闹着要看小娃娃呢,”沈向之故意找个借口,“咱们去把那小崽子领过来,也叫这两兄妹见上见,走吧。”
沈落依依不舍地看沈却眼:“去膳房叫厨子把那熬好乳鸽汤再温上温,热好送来给你……”
不等他说完,沈向之便推着人出去。
见他们又出去,沈却忽地便牵起殿下手,要他把掌心贴在自己颊侧,谢时观随即开口,可嗓音却发着哑:“生那崽子时候,你个人在山里,怕不怕?”
这哑巴却摇摇头,唇动无声:“不怕。”
何况他那时并不只有个人,有丹心守着他,更有陶衣如母女帮着他,他不怕疼,只怕悄没生息地死在那山林里,濒死都再见不到殿下和师父师兄面。
不等这哑巴比划完,殿下便摁住他手腕,低低地:“可都要怕死。”
他记得这哑巴小腹上两寸刀疤,若非是身陷险境,又怎会把他逼到剖腹取子地步?
这崽子折磨沈却多久,沈却便折磨他多久,分明并不疼在他身上,可他心却活像是被剜开样。
沈却还是头回见着殿下哭,他抵着他额,那点湿意顺着鼻梁滴淌下来,蹭湿沈却脸。
这哑巴心焦意乱,慌忙去擦殿下眼泪,而后抚着他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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