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葵亥日。
沈却这胎生得还算顺,初八日夜里见红,初九日傍晚小崽子便落地。
屋里有谢时观近身陪着,又有陶衣如和老太太帮着,殿下不放心,提前半月便延请几位经验老道稳婆住在府上,眼下那几人也都在偏厅里候着。
守在屋外沈向之在廊檐下踱来踱去,沈落则直探头探脑地,想要打探屋里情况,见着个侍婢从里屋出来,沈落便将人拦下,低声打听:“阿却怎样?怎磨这久?什时候才能生啊?”
侍婢摇摇头:“没准事儿,说不准会儿就生。”
沈落以往见着府上那些同僚家眷产子,总觉得她们口气就把崽子给生,可这会儿落在沈却身上,他又急得七窍生烟,连刻都觉得难熬。
这样事儿,他也不能替沈却代劳,除在这外边干着急,什也做不,好容易见着陶衣如把门开半扇,出来接水盆,沈落忙挤过去。
“你把这个给阿却,”沈落急匆匆地将只褪些颜色平安符塞进她手心里,“你帮拿给他。”
当年在西川遇袭,那刀尖但凡再偏上寸,沈落恐怕自己便要交代在那儿,好在那回有惊无险,因此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是沈却替他求这枚平安符庇佑他,此后更是日夜随身带着,几乎没离过身。
陶衣如并不信那些神神道道,但见沈落这般恳切神态,还是将这枚平安符收进去,拿给屋中帐里沈却。
屋门才合上,沈落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沈向之:“您就别晃来晃去,这外边地儿都被您踩凹。”
“脚痒,”沈向之冷冰冰地回头,“乐意。”
眼看着这日头西斜,天将暮未暮,屋里边却还点儿动静都没有。
沈向之踱整日,这会儿也累,坐在廊阶上,同身旁沈落道就着凉水吃烧饼。
算起来也有三十年,那时沈向之也同身侧沈落般意气风发,满怀期待地等着个生命降生,可谁料命抵命,他有后代子嗣,却永远失去自己发妻。
那哑巴就是痛极也喊不出,眼下除那些偶尔进出侍婢脚步声,还有屋门开合声,两人便什也听不见。
好在日暮将湮时,屋里忽地便传出声婴孩啼哭,响亮亮,阶上两人登时立起来,推门进主屋。
陶衣如将那裹在襁褓中小崽子抱到外间里,给这两人看眼:“是个小丫头,健全着呢。”
沈落小心翼翼地拿指腹蹭蹭这小丫头脸蛋,新生娃娃身上全是红,也瞧不出个清晰模样。
“女娃娃好,”沈向之心不在焉地应句,随后又道,“女孩儿最知道心疼爷娘——阿却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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