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分明只一点疼,分明一路他都熬过来了。
怎、怎么会呢?
而且大夫看过了,师父、师父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会怎么想自己?
丹心见他脸色渐白,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人静默下来,片刻后却又接到了那哑巴无助的眼神。
她叹口气:“你当时人尚未清醒,那大夫似乎也未曾诊治过你这般……总之,那医者也不敢轻易下药,要你醒了自作决断。”
沈却面上顿时血色全无,眼尾却发着红,为了保下这个孩子,他抛下一切,拼了命地逃出了京都,如今命运却和他说,这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可就算没了这孩子,他也再回不去了啊。
他什么都失去了,如今就连这么个期盼,也要丢了吗?
*
立夏刚过,京都里忽寒忽热的,并不见几分夏的影子。
自沈却消失后,雁王几乎没回过寝殿,反而日日都霸在兰苼院里,占了沈却的寝屋与床榻。
因为嫌沈却的床不够软,谢时观便命人抬了自己的褥子过来,可惜这哑巴的床还不及他的一半大,那一整套的丝织蚕被铺在这小床上,不免显得有些委屈。
雁王每日里下了朝,底下的奏本子递送进来,他也只肯挤在沈却屋里批,内府中亲卫佣者心里无一不觉着奇怪,可也没人敢去质疑雁王殿下。
今日入了夜,王爷忽然想用宵食,还指名要沈却常去替他买的那家。
今夜当值的十一不明所以,只好跑去求助沈落,沈落思忖片刻,而后道:“好像是和平门外那家铺子,如今落在平康坊里了。”
十一忙提了个食盒,这便急急赶去了。
那平康坊内寸土寸金,这馄饨铺子能开进这坊里,想必手艺是很不一般。
十一掀帘进了店,却不见有侍者来迎客,店内食桌上也不见食单,只柜后站着一个老翁,须发斑白,语气也缓:“客要什么馄饨哩?”
雁王只说了要馄饨,却并未说清要什么口味,十一不敢糊弄,因此只好道:“你们这有什么,尽来一份便是。”
“店里馄饨一并一十九种口味,老夫年纪大了,手脚愚笨,一份尚能做得,一次要这么些,那是做不得喽。”
听他这般慢吞吞的语气,十一便很上火,脑子一转,便又同他道:“那您还记不记得,时常来咱店里那小哑巴,高瘦高瘦的,人却很腼腆。”
那老翁确有印象,慢吞吞地捋一捋白须:“是他要你来买的?说起来,那郎君有许久不曾来过了。”
十一见他还记得,心里顿时一松:“我正是他同僚,他如今不在,主子想吃您做的这碗馄饨,却也不曾往细了说——我想请问一问您,他寻常都来买的什么口味?”
“那郎君从来只要鸡丝馄饨,”说罢他又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