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指痕。
得了特批,指痕的主人陆琴本人就坐在儿子对面,耳边听着笔录的沙沙声,眼睛聚焦在他身上。
一反几日来的不驯,陆青云既低迷又忐忑地认下了一切被查出的罪行,指认了孙一娜一个人为其提供警方行动信息。
“我之前确实把人圈在那儿。我既不知道许配知道,也不知道成浩知道。但现在人没了,只能是成浩做的。我不知道他会把人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我是唯一的傻——子。我隔一段时间就买金子给他,他倒也都收。但现在想想,他看那些东西也很淡。”
不图财,图什么呢?
“认识多久了?也十年?”
陆青云闻此抬起头,摇摇头:“四年。”
“你对成浩,还有什么了解,任何的。”
陆青云忽然被自己即将出口的话逗笑了,道:“知道他不叫成浩。”
“啧。”
“不是。他是告诉我他叫成浩,但我就是感觉这名儿是假的。”
盖一双手抱胸,乐了:“这会儿直觉又好使了?还直觉什么没有?”
陆青云竟真认真点了头,又道:“直觉你们不用找,他就会送上门。我觉得他跟警方有仇,跟你,有仇。”
“?”
陆青云耸肩:“他监视你比监视王志多。明面儿上像是保护我们,但我就是觉得他想了解你。当然了,直觉哈,千万别误导你们办案。”
离开审讯室前,陆琴转头深深看了一眼陆青云,征得允许,走过去抱了抱他。
头埋进母亲怀里的那一刻,陆青云竟然哭了。
“做得很好。”
陆青云突然泣不成声,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陆琴松开抱紧儿子的双臂,眼神复杂,微笑着说:“我终其一生也没得到。”
泪水模糊了母亲的身影,陆青云惶然起身,又被身侧的辅警一把按下,“砰”地一声坐回了冷硬的椅子。
“妈!”
恍惚中,他第一次意识到,十几年醉生梦死、黄粱一梦,他今年,四十三岁了。
梦醒再抬头,只看到一具佝偻的身体。
上午除了这边提审陆青云,鉴识科那边也出了结果。没有意外,牟阳的包上确提取出了陆青云的指纹;而在五季养殖场沼气池里捞出的残存尸骨,确为人骨,后经陆青云认定为意外死亡的卖*人员,其身份尚在核实中。
如此,只差找到被转移的卖*人员,陆青云这边就算完事儿了。再加上年后一连串的案子基本都摸清了,接下来只差抓到在逃的成浩和他挟持的人质,这铺了一大摊子的事儿就都结了。
口供可以慢慢顺,净毒工作喻队那头可以慢慢做。
可小领导的脸色,却远没有现在情势这么明朗。
“怎么了领导?”
顺手接过咖啡,路成景转头对上小队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