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粗糙的麻绳,缠缠绕绕裹住了一块大石头,另一端绳头拴在了脚腕上,死结。
临近冰点的湖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冲刷着额上的伤口。鲜血涌出一股,还没等人辨明颜色,就散在了无边的湖水里。
他肺里还有氧气,可以上去的。
奋力向上蹬,他在队里游泳比赛向来是第一名的,没理由要溺死吧。
可常年锻炼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劲,一只脚被坠得发疼,身体完全失衡,另一只腿却一整个麻了,一开始是刺入骨髓的尖锐的痛,然后内部开始热胀,最终就失去了知觉。
无论怎么使力,人还是不断下坠。
四周的湖水无声无息地麻痹他的感官,掠夺他的热度,向他昭示着:不自量力。
他想低头咬开手腕上的麻绳,却漆黑一片看不清绳结,眼球也被刺得痛极。他努力撕咬手腕上的绳子,想把纤维咬松,尖锐的疼痛直接传到了牙齿根儿。
牙齿敏感……什么牙膏来着……?
肺开始空了。
脑子已经麻了,四周裹挟的冰冷似乎,有点温暖了。
就到这了?
一口湖水进肚,胃被冷水一激,突然一痛。他猛然清醒,奇迹般找回了力气,双腿奋力一蹬。
一只温暖的手贴在他后颈,他又一激灵。
温暖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盖队长?”
盖一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顺着声音往左看,看到了小领导担忧和探寻的目光。
“没事路队,”盖一掀开披在肩膀上的羽绒服,呼了口气:“我去洗把脸。”
路成景一侧头,对上一旁皱着眉头的吴瑗的视线,问:“你们队长怎么回事?老做噩梦?”
吴瑗愣了一下,然后垮着脸小声说:“老队长的忌日快到了,队长是他一手带过来的。”
“意外殉职?”
“嗯,”吴瑗垂下眼,脸上也黯淡了:“今年,是第五年了。”
路成景点了点头,没再接着问。
没一会儿,盖一就回来了。他一进屋就打了个意犹未尽的哈欠,然后神色如常地问坐在他工位边的路成景:“几点了,路队?”
路成景一边翻着手里的笔记,一边回:“快5点了,你睡了三个小时左右。”
盖一挑了下眉。还挺香。他转了转脖子,抬手自己按了按酸痛的肩颈,坐回椅子上,凑过脸去看小领导手里的笔记。
路成景见人来了,直接简述:“尹鸿飞说,他是在家被人捂了嘴,怎么回事他完全不知道,醒来就被绳子捆住了,眼睛也被蒙了。旁边有AI女声命令他自己对着救护车求援,之后就被刀了。等医院的人赶到,只有满地的血和尹鸿飞一个人。”
“他女……前女友呢?”
“只说叫王孟,但社交联络方式都删干净了,什么也给不出。小徐在查了。”
盖一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