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的镜框又滑到了鼻中,他只得不厌其烦地推了推,继续道:“苗嘉敬一直都是开一辆奥迪A7L,车牌号拍得很清晰。交警部门同事查了:他家住丹北极地小区,每天都是出小区就直奔店里,今早,也是,只是出门晚了半小时,中途没有停车、没有绕路。我查过了,他走的一直是导航推荐路线,一切都很正常。”
这很容易解释。我睡过头了、临时有事、拉肚子了、马桶堵了。全凭一张嘴。
盖一哼了一声:“特意给咱查的吧。”
路成景没接话,但脑中表示了认可。
没有怀疑到他的那种没嫌疑,和怀疑到了他、又证明他没嫌疑,没有可比性。如果他一切如常,还是8点开门,警方会当作这条没什么用;但他先营造了一个“异常”,又附赠了作案时间,引得警方怀疑,又费了时间去查他,甚至还查了他头七天的路程。由警方自己查出的证据,把他的嫌疑消了。
如果他真是“牙医”,这倒做得不错。
盖一有点焦躁,干脆又去蹭路队的冷静:“怎么说,路队?”
路成景摇摇头,说:“今早伤尹鸿飞的人,不是苗嘉敬,也不是‘牙医’。第一,选取对象不一致,凶手选择的目标很明确,男性,当然不排除样本过少的不准确性。第二,受害人受伤不一致,凶手无一例外做了阉割,但没有谋害性命;‘牙医’则只是拔牙,但不留活口。”
“但我认为,与‘牙医’相比,凶手留人一命,并非是出于善良,而是更有恃无恐。‘牙医’杀了所有人,是怕被抓,甚至为了躲法医鉴定刻意安排了尸体善后处理。而这个凶手,非但不怕留受害人一命,甚至会有力地威胁他们。”
盖一频频点着头。这人手法诛心,即便留人不死也是生不如死,甚至于还要去心理诊疗。人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鱼死网破?凶手用什么威胁他们呢?是家人吗?只能是家人。凶手查得到他们的家人信息吗?
“我有想法。”路成景面色沉静,对着盖一和徐睿继续说:“医院会将病患信息透露给我们,是个意外,是凶手没想到的变数。如果医院没有留意这件事、没有报给我们,我们只会知道今早一名男性被阉割于家中,毫无痕迹,也推不出后面的作案手法规律。唯一的线索,是尹鸿飞缺了两颗牙,而刚好,是我们在等的那两颗。”
盖一一愣:“你说,有人想误导我们,给苗嘉敬洗白?”
路成景点头,答:“排除走漏消息的可能,我跟小吴碰巧在今天去探苗嘉敬,是凑巧。我们暂且假设苗嘉敬就是‘牙医’,他得知曲明被抓,预料到也许会查到他头上,因此一早做了准备,引我们去查他,给自己造了个不在场证明。帮助他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