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迩的尾音落得很重,但在冉霁耳里就像是轻软的呢喃。冉霁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然后突然就很大声地哭了起来,像那天在蛋糕店门前和解千迩闹脾气一样,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冉霁说,“那么疼我都没有哭”,所以现在他就要来解千迩这里哭了。
要流的眼泪,就算憋回去,也总要在某一天某一刻流出来的。感觉到委屈的时候没哭,感觉到爱的时候却哭了。
可能是这房间隔音不好,冉霁用力埋在他怀里哭,也还是被听到了。程鸮敲门问自己能不能进来,解千迩想了想之后还是同意了。
但他们几个关系多好,好到对方只是笑一下自己就知道对方下一秒要说什么了。锅里的粥是早有准备,房间的隔音也没有那么差。
程鸮进来了,南姝进来了,周暇陆衍也进来了。几个人在床脚的小沙发上挤着坐,只有程鸮不要脸地往解千迩床上躺。
“问出来了吗?”
解千迩拍着冉霁的背点点头,冉霁听不见,还不知道他们进来呢,抬头想和解千迩说话了,才看见床边躺着的程鸮。
程鸮双手交叠垫在脑袋下面,见他看过来了,笑着抬起下巴吹口哨,右手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包芒果干,递给冉霁。
“吃不吃?”
冉霁呆呆地看着她,没反应。
她就收回手,从另一边口袋里又掏出包饼干递过去,说:“下午吃过芒果干了不想吃了对吧,还好我早有准备。”
冉霁趴在解千迩肩上,解千迩贴住他耳朵:“给你吃的,想吃吗?”
冉霁点点头,解千迩又说:“自己接过来。”
他看了一眼解千迩,又去看那包饼干,程鸮也没有不耐烦,手一直举着等他来拿。
“谢谢。”
冉霁伸出手拿过那包饼干,脑袋又从解千迩肩上缩到解千迩胸口去了,程鸮问:“他手怎么破了?”
解千迩垂眼帮冉霁撕开包装,说:“他自己抓的。”
陆衍这时才开口:“那看来还挺严重的,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才没有被继续虐待的?”
解千迩“嗯”了一声,刚要问,冉霁就举起一块饼干要喂他吃,仰着脸期待地盯着他。他笑了,张嘴接了饼干,问冉霁:“宝宝,现在只和外婆一起住吗?”
冉霁愣了一会才点头。
“什么时候离开妈妈的?”
“五岁……还是六岁……我记不清了。”
“还那么小。”陆衍叹气,手扶了下眼镜,“童年时期的虐待对人的影响很大,带来的伤害几乎可以伴随终生。人总说小孩的可塑性最强,但也正因为如此,小孩在受到伤害以后,无法自我复原,而是像橡皮泥一样,变形了。”
解千迩没出声,等陆衍说完。
“所以他害怕的东西,从此以后都会害怕,应该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