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一直到了宿舍门口也没能碰见人,好在宿舍门没关,他直接就进去了。
床上都是空的,水房里有人放水,应该是冉霁了,解千迩叫了声名字,握着门把手一拧,推开门,冉霁果然在里面。
冉霁听不见,不知道他进来,背对着他身子缩成一团手用力地抓扯自己的耳朵,那两只昨天还被解千迩用“乖”来形容的耳朵已经通红一片,隐约还能看见几条抓痕,泛着血色。
解千迩猛地一皱眉:“冉霁!松手!”
冉霁抖了抖,想回头却被解千迩从身后抱住了,解千迩左手箍紧他的腰,右手捏着他手腕微微一紧,他吃痛,终于松开自己的耳朵。
“你在干嘛?”
解千迩还想质问冉霁,但冉霁突然疯狂地发起抖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逃出去,呜咽着口齿不清地嘶吼:“放开……放开我……不要……”
“冉霁!冉霁!”
冉霁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那么大力气,解千迩都怕他把自己的手扭断了,只能松开手,转而去环住冉霁的肩膀,弯腰想要安抚,刚凑近冉霁就抖得更厉害,两只手拼命捂住耳朵,低下头脆弱地尖叫,尽管尖叫也要小心翼翼,压着声,低软的,一种无用的警告。
解千迩的手顺过去拍着冉霁的胸口,一下一下好像哄小孩,安慰道:“乖,不要叫,不要叫,没事的,乖,没事的,没事的。”
冉霁捂着耳朵,他不知道冉霁能不能听见,但冉霁乖乖地慢慢地安静下来了,他还是继续哄,哄到冉霁的手也松了劲,被他拉下来,圈禁着腰的那只手轻轻松松就固住了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继续拍着冉霁的胸口。
“怎么了?为什么抓自己的耳朵?”
冉霁手腕动了动,解千迩以为他又要挣扎,刚要使劲就被抓住了手。他愣了愣,松开冉霁的手腕任冉霁攥紧自己的手指。
这是撒娇,解千迩想。
“我,我弱听,这个病,会,会……”
冉霁在哭,倒抽着气话也说不清楚,解千迩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拍着胸口的手转而去拍冉霁的后背。
“会怎么?你慢慢讲,没催你。”
“会,耳朵里会流脏东西,很、很难闻。”
解千迩叹气,所以他靠近后冉霁才要捂住耳朵那么崩溃地尖叫吗?冉霁好像总是害怕被人窥见自己的难堪,努力地想要维持一些平静的表象。
“很脏……很脏……”
冉霁咬咬嘴唇,但这次没忍住,半张着嘴哭了起来,解千迩又去拍他的后脑勺,毛茸茸的小卷毛,软得像小动物。
“擦干净就好了啊。”
“擦……擦不干净……为什么擦不干净……为什么擦不干净,我一直擦,一直擦不、干净,平时,平时都只流一会,今天为什么,为什么一直流,为什么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