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琅玉张口无言,怕处有鬼,他担心还是被挖出来。
“留学费用是怎解决?”程翰良漫不经心问,他芒刺在背听,突然意识到程翰良揽肩力度有些紧。
李琅玉脑海中涌出堆借口搪塞,但最后全部打消,程翰良定从吴校长那里知道真相,他不能撒谎,愈加掩饰愈加心虚。
“当时有位富商给们学校赞助项目,赶上,就去,公费出国。”
“上海人?”
李琅玉点点头,他果然知道。
两人继续向前走,雨渐渐小。“怎想到去日本?”程翰良问得很平和。
“想去解,看看这个跟们对立多年国家是什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去之后才发现曾经很多想法被推翻。人总是会被自意识蒙蔽双眼,但若平心来看,敌对那方在某些事上确实有可取之处。”
程翰良中肯道:“日本虽然面积小,但这国家很有野心。起初他们看似弱势,实则积蓄,学习他国,才能认识到不足。”他朝前走几步,忽然想到什,“上次看戏时,你有句话说得挺有意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说你喜欢。”
李琅玉睫毛眨眨,扫下片雨水,“随口说而已。”
程翰良却停下来,与他面对面,手覆在他撑伞那只手上,全部包盖住,仿佛攥着块湿冷布帛。他笑问:“那你现在深入虎穴吗?”
李琅玉眼中寒光浮动,他定定地望向程翰良,黑伞笼罩阴影投在二人脸上,“人生处处穷山恶水,直都在虎穴之中,从未离开。”
声音落在灰沉沉墓园里。
程翰良生来对鹰眼,正中漆黑微带褐黄,打量人时显得尤其锐利,而现在,他把这种目光投向李琅玉,过好久才道:“竟不知你对人生如此消极。”
他转身正欲离去,李琅玉却突然抓住他手臂,“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翰良等他下文。雨又大起来。
“你,你这辈子,可有为某事后悔过?”
风声大作,树叶擦出“沙沙”呜咽,淅沥淅沥声打在伞顶,像炮弹样,有种山河飘零之色。李琅玉攥紧他袖口,目光大胆直接。指缝里渗出雨水,爬过平坦手背。
程翰良微昂头颅,眼睛却是更加冷冽地俯视他。
“没有。”
这是他答复,干脆利落。
李琅玉听到嗡嗡声音,是从心脏里发出,他呼出几口气,慢慢松开手,垂下来。刚刚如同梦里走遭,这个答案让他清醒。
小叶将车开过来,距离他们百米,他按响车鸣,嚷道,雨下大,得赶快回去。
李琅玉挣脱出那只被程翰良握着手,头也不回,个人奔向雨里。
无穷无尽雨幕,像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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