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随便找个人去酒店,否则杜哲基本可以排除孩子是其他人的可能性。但这个问题他问不出口,侮辱了他,也侮辱了自己。
杜哲的眼神失去光彩,整个人显得木讷笨拙,略显无法言说的愁思。涂佐柘见他半天不说话,半点儿不含多年前他所想象杜哲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诊断书都快被杜哲揉烂了。心脏跳得更快更疼,他闭上眼睛说道:“真的,你回去陪他们吧。我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日期我都算好了,我还可以去接机,迎接你们回来。”
杜哲仰靠在墙上,默默地叹气。
涂佐柘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这两个孩子显然已经成为杜哲的烦恼。如果当时杜哲知道他怀了柔柔,是不是也会留不下来?
是了,柔柔是因为杜哲不知道才被他私自留下来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成了他和汪希的阻力,眼见着一个阻力未处理,又再加上另一个阻力。涂佐柘惶惶不可终日,每隔一个小时便问医生,可以做手术了吗?
可是肚腹里的孩子们是这么有力,他们开始在狭小的小空间里委屈巴巴地活动,他已经极力忽视孩子们的存在感,甚至不敢想象孩子们活下来是什么样子,毕竟他们连父亲的祝福也得不到。
医生宣布他必须回家调养时,涂佐柘真是无言以对,他是来流产的,医生的治疗方案是让他回家保胎,简直匪夷所思。他心里只想着要赶紧除却阻力,私底下问医生,这个时间段还能药流吗?
医生问他,你还要命吗?
……要阿。
在医生宣布可以出院后,杜哲领着他出院,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巨大的压迫感如弥天大罩,涂佐柘左思右想,借口去超市,在路上偷偷买了药流的药。
回到家后,杜哲一言不发地给他做好晚餐,慢慢地蹲在他面前,而后轻轻给他一个拥抱,声音轻柔,问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涂佐柘感受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贪恋短暂的温度,也不敢对这个拥抱作出回应,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笑着回应道:“好……好阿。”
只是,可不可以别让他等太久,等孩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也会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