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起来。他身子绷得死紧,用力推得杜宇章向后撞在了棺木上,砰地一声闷响。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还是杜玉章吗?陛下走了,你就疯了?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想死?你对得起陛下不要命地放血救你,对得起陛下对你一片痴心吗?”
“他一片痴心,就是一死了之?我也一片痴心,我也一死殉情,有什么不行?”
杜玉章像是真的失了智,眼泪一边涌,一边声嘶力竭地吼,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活过来?是因为他死了——唔唔!”
韩渊用力按住杜玉章的嘴,将他的声音都挡在喉咙里。外面士兵已经到位,有声音传来,
“韩大人!何事吩咐?”
“你们先去一边待命!等我叫你们……”
“是要启程了吗?”
士兵还在问,韩渊却无暇回答了。杜玉章拼命挣扎,他几乎制不住他。杜玉章的声音也从他掌下断断续续传出来,
“……我活过来,是因为他死在我手里!这种用命殉葬的深情我不想要!……我想把命还给他……让他活过来!
……他凭什么为我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吗?……他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什么,不知道身后会留下些什么,他为什么不将他自己的责任扛起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直是我?为什么他死了,我还要顾全大局,连他的尸首都不能留下?……若这大局这么重要,他为什么不活下去,自己去顾全!将这些都甩给我,凭什么……为什么永远是我……为什么永远都是我……为什么……我恨他……我好恨他……”
一场没有可能得到答案的质问,不过是绝望的自我折磨,会耗尽人所有力气。杜玉章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挣扎了。韩渊两手都覆在他嘴上,也盖住他大半张脸。杜玉章露在外面的,只有那双不断流泪的眼睛。
韩渊慢慢松了手。杜玉章的声音微弱,却还在执拗地寻找那不可能得到的答案。
“你告诉我,韩渊……为什么……”
韩渊再也忍不住了。他跪下来,张开双臂,将杜玉章用力搂在怀中。他的怀抱越来越紧,牵扯得肩膀伤口撕裂般地疼。韩渊有一种感觉,自己若是松手,杜玉章就会从中间裂开,碎成千百碎片,再也拼不回去了。
“韩渊……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我……我只有陛下……为什么不能是我去死?”
“……”
“韩渊,为什么他要换我活过来?为什么他永远对我这么狠……他是个明君,他明明对臣下百姓都很宽悯……可唯独对我……永远只对我……却下得了那么狠的手……可我也会疼啊!我真的很疼啊!……他说过会待我好的……可他是个骗子……骗子!”
杜宇章大睁着双眼,泪水不断涌出来。他粗喘着气,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