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军营无疑是重点攻陷地,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那只剩下个可能。
“妈。”乌孽骂句,“这大雨,那长路,可千万别死在路上。”
她被雨水浇得湿透,匆匆抹把脸,足尖点地,飞奔而去,两缕残魂尾随疾行。
她早该想到,柴束薪二人会去地方只有个——
白水寺,
银杏书斋。
果然不出乌孽所料,山路上全是血,越走她越不安——这血迹远非个人出血量可比,附近显然发生过场激战。
等她终于到达白水寺门口,乌孽脚踹开大门,瞳孔骤然紧缩。
尸横遍地,断壁残垣。
到处都是血,红色铺天盖地,禅房外、水井旁、青石路面上躺满僧人尸体,有被击毙命、有被分尸肢解,名僧人被挂在房檐下,身贯数刀,死不瞑目。
传承百年古钟被砸碎在地,剩下半边豁口,被雨水打得落下台阶,几个黑乎乎东西滚出来——是被剥皮人头。
,bao雨泼天盖地,血水汇聚成沟渠,蜿蜒四溢。
无间地狱,不过如此。
连抬担架鬼魂都被吓得冒出青烟,他们是新丧鬼,战火里稀里糊涂就死,压根没见过如此惨剧。
乌孽站在门外,她是酆都太岁大爷,对生死早已司空见惯,但她看着寺中景象,许久没有挪步。
咱家真是在酆都待得太久,她隐隐约约地想。
来来往往俱是魂魄,竟然都快忘尸体是什样。
人死,尸身会冷。
比雨水还凉。
至少酆都还有忘川水、有青莲灯、有鬼集百戏——什时候开始,人间居然变得比酆都更像幽冥地底?
乌孽感到无法言说疲惫,股炎凉由心而生。
她真老。
乌孽走进银杏书斋,在香堂里找到柴束薪,房间中到处都是血,不过不是木葛生——副血肉模糊骨架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结跏趺坐,是圆寂坐式。
尸身前用血写着八个字——
死得其所,叶落归根。
乌孽认得这字迹,出自白水寺住持。
她也认得这死法,剥皮活剐。
不知过多久,柴束薪开口,声音嘶哑:“修行有素之人,端坐安然而命终,谓之坐化。”
“不弃故土,从容赴死。”乌孽沉默片刻,道:“功德圆满,可入天道轮回。”
“……好。”柴束薪缓缓点头,“那请您来看看,他入是哪轮回?”
他方才背对着香堂门,满室血色缭乱,乌孽居然没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人——正是木葛生。
不过也就脸还能认得出来,与其说柴束薪抱是尸体,不如说他抱是滩巍颤血肉。
柴束薪压根没问这人还能不能救,他直接问是木葛生去哪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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