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福身子便退出去。张有德在旁替闻人久将厚厚披风穿好,低声道:“夜深露重,殿下即便是心系天下,也得仔细着身子,千万莫要累倒才是。”
闻人久眉眼依旧是淡淡:“张公公近来话倒是越发多。”
张有德知道自家主子不爱听自己说这话,但是为他家主子身子,有些话却还是不得不说。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个奴才做也是难,犹豫半晌也还是只能闭嘴。
哎,要是世子爷还在这宫里头……
“张公公在想什?”闻人久目光瞧着前方,声音依旧是淡淡,“怎似魂都丢。”
“却是说出来怕殿下怪罪,”张有德提着灯笼几步跟上闻人久,笑着道,“奴才方才是在想几年前世子爷第次来东宫……奴才记得,也是个这般冷天呐。”
闻人久似笑非笑地睨眼张有德:“你倒是记挂着他。”
张有德便笑:“奴才好端端记挂世子做什,奴才记挂着,到底还是殿下。”
闻人久便盯着他,好半晌,才极轻地开口,道:“张有德啊张有德,迟早有天,孤得把你这舌头给抉去。”言罢,倒也不再看他,沿着回廊朝着自己寝宫走去。
张有德站在后头瞧着闻人久背影偷偷乐乐:侍候太子这长时间,这些年他都恍惚要觉得自家殿下冷心冷情恍惚要成仙,到底也只有个平津世子,每每提起来他家殿下才能露出那些许波动来。
只是不知,这世子再不回京,下次再遇,他家殿下还能有点热乎气没有。
“殿下!等等奴才!”张有德想到此,微不可查叹口气,随即提着灯笼赶忙上前去。
名泽之乱虽已平定,但后续事情却直持续发酵,未能解决。招安派与严惩派双方争锋相对互不相让,朝堂争论直拖到十二月末也未能彻底解决。
而许是由于以镇国公为首批世家大族投身于招安党派,又许是因为德荣帝疲于应对过于激烈朝堂两派争吵,岁后,借着祭祀祈福由头,竟大喇喇地朱笔挥,拟个大赦天下圣旨来。
这意思,分明就是站到太子那边去。
严惩派世家自然不服,尤其储、林二家更是以罢朝三日以示抗议,然而不可思议是,大赦天下告示才贴出来不足半月,已足足五月未曾落过雨北方几省居然陆陆续续降甘霖。
如此来,严太傅等人恰以德荣帝顺应天意说,于朝堂上狠狠驳斥储、林二家,储、林二家心中虽不忿,但到底是自小受儒家学说熏陶,对于“天人感应”说也不可谓不信,是以时间朝堂上对于德荣帝这看起来似是有些荒唐圣旨倒是再不敢有二话。
已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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