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离开蝶太妃那处时候还尚早,回东宫带几个侍卫,便又私下出宫。
自慕容远做官以后,那茶坊便就不开,只是秀娘舍不得这地方,不肯将店面盘让出去。到最后,这块地方倒也没买,只是留在手里,偶尔请三、四好友在此坐上坐,喝上杯淡茶,倒也惬意。
闻人久从后门进茶坊时,里头正有几人坐在后院里摆张矮几,煮酒作乐,见闻人久到,纷纷起身行礼,道声:“殿下。”
闻人久视线缓缓扫过几人,颔首道:“即在宫外,就不必这多礼。”
缓步走到慕容远身旁,瞧着对面席青衫面色却略带愁苦年轻人,问道:“墨书何日出发?”
那被换做墨书年轻人摇摇头笑笑道:“去潮州上任公文已经下来,三日后便走。”
闻人久沉默不语,许久,接过旁秀娘拿来酒盏,亲自斟上酒,双手轻捧着酒盏对他便敬杯,极低地道:“孤……有愧于你。”
墨书笑,也举杯,道:“潮州虽地方偏远,但是民风朴实倒也不坏。再者说来,去潮州做县令,这官儿品级又未曾掉,算不得亏,殿下于臣又谈何有愧呢!”回敬道,“自臣在朝中,殿下于臣多有照拂,这杯,该是臣敬殿下才是。”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液口饮尽。
闻人久眸色深深,也不做声,只是看着对面那头动作,随即也仰头将杯子里头酒喝。
众人聚在处,又是番慷慨激昂谈论,直至日头都偏西,这才渐渐散去。闻人久喝得酒并不多,吹会儿风,先前些微醉意俱是散,只是倚着院子里梅树,神色有些晦涩莫变。
慕容远让下面煮姜汤端过来,瞧着闻人久,道:“外头风大,殿下还是进屋坐罢。”
闻人久淡淡抬眼,瞧着树上稀疏开着梅,半晌,道:“不必。”
慕容远叹,将手中汤碗放到矮几上,道:“殿下在想什?”
闻人久眉眼垂,半眯着瞧着慕容远,声音压得低而柔:“第三个。”
慕容远在矮几旁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茶放有些时候,并不如何烫手,入口温热倒是正好,他抿口茶,声线温润,只是瞧着闻人久视线却锐利,他道:“臣等尚且等着为殿下赴汤蹈火,殿下却是怕?”
风阵吹过阵,冷得有些刺骨,闻人久伸手轻捻起衣袖上片淡粉色梅。他手极美,被淡粉梅衬着,指尖微微泛着浅绯色,纤弱得恍若稍稍用些力气便能折断。
他垂眸瞧着自己手,仿佛没有听见慕容远问话,只是忽而地,那指翻转,轻易便揉碎那花瓣。浅淡色汁液从破碎残躯中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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