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玉没想到男人大惊小怪的竟然只是因为自己手上那道细小的伤口,他皱眉,用力挣动将手缩了回来,腕骨还有些疼,燕泽玉揉了揉,撩眼皮盯着立在床边,半个身体探进帷幔里,显得有些滑稽的男人。
“不小心划伤了。”燕泽玉淡淡的。
辛钤却不似平常淡定。
男人拧眉敛目地望着燕泽玉浑不在意的眼睛,有些压不住火气,“你能不能小心些?不要这样容易受伤。”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看着、保护你。
后半句话在辛钤唇齿间回寰半刻,还是未言说出口。
辛钤前所未有的质问的语气,几乎是一下子,点燃了燕泽玉心底隐藏的那把干草堆,干草堆是前几日早已埋下的,烈火干柴,‘砰’地一声窜起半人高的火焰。
“我又不是故意要划伤的!你以为我喜欢流血吗?”燕泽玉这两句话是坐起来说的,因为他觉得躺着顶嘴没什么气势。
两人的视线在昏暗的半空中相接,从眼神交汇的那一点为中心蔓延开,空气似乎骤然降温到零点,‘噼里啪啦’速冻结冰。
燕泽玉的火气仿佛也被冻结在冰层里,没有消长、却也轻易不会熄灭。
他目若悬珠地狠狠瞪了辛钤一眼,方才察觉两人的距离太过贴近,自己因愤怒过于粗重的呼吸似乎都喷洒在对方侧颈……
燕泽玉神色一僵,梗着脖子直挺挺躺回床榻上,扯过被子猛地一裹,背对辛钤将脑袋埋了进去。
虽说蒙头做出拒绝交流的模样,但燕泽玉还是做不到完全无视,偷偷在被子里竖起耳朵注意着身后男人的动静,只是过了许久都没听见什么声音。
几乎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身后才传来衣料摩挲的‘沙沙’声,听响动,大概是辛钤去熄了烛火,又折返回来上了榻。
好在床上有两床衾被,也不必出现什么过于尴尬的场景。
燕泽玉在辛钤上床后便一直睁眼望着虚空,左右难以入眠,却又不敢随便翻身辗转,大抵是在意那点面子,不愿意让辛钤知道他因为这个而睡不着。
也不知道盯着虚空发呆多久,后背贴上来一具冰凉的身体。
燕泽玉心尖儿猛地一颤。
但他仍旧沉默不语,胸口堵着一股郁结之气,闷得慌。
“小玉。”
倒是辛钤先开了金口,黏糊糊得贴在后颈软肉,明明不算炽热的呼吸硬是灼出几分燥热。
“干嘛?”燕泽玉闷闷回了一句,语气算不上柔和。
辛钤迟钝片刻才缓缓道:“今夜融雪。”这话说得含混,若非夜深寂静,燕泽玉不一定听得清。
就算是听清了,他也没弄清楚这句突兀的‘融雪’是为何。
还在疑惑时,辛钤涔凉的手穿过两张衾被的阻隔钻进了他被窝,冷血黑蛇似的,贴上后背时,燕泽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