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偏头来看他。
狭长
眸子比以往睁开
些，燕泽玉撞进这双漆黑瞳孔中，竟有
瞬间在其中看见自己影子。
辛钤定定凝视他半晌，却也并未说话。
燕泽玉莫名看懂男人未尽之语，失魂落魄地垂眸躲闪。
两人并肩走到辛萨可汗面前，燕泽玉眼皮颤抖不停，并不抬头去看那个明目可憎男人，后牙槽死死咬着，片刻后才稍微放松。
少年深深吸口气，喉咙被冰凉刺骨空气刺得沙哑干涩。
他想随辛钤同下跪。
可想到这高高在上人背负着他父皇母后性命，背负着整个大晏所流鲜血，他膝盖就像是被灌满水又冰冻上，僵硬得根本无法弯折。
他只能站着，浑身都在发抖。
辛钤侧头沉沉扫小玉眼，眼眸微微泛起波澜。
几不可闻叹息声落到燕泽玉耳中。
男人朝可汗行双膝跪地大礼，扬声到：“父皇，儿臣……”
燕泽玉直愣愣地盯着辛钤举动，脑海中闪过无数，纷乱繁复，有城门上死不瞑目人头；有染尘染血青锋剑剑穗；有叶涟找到他时振聋发聩话语……
——今日之耻他日必百倍奉还！
辛钤话到半，燕泽玉跪下。
双膝重重磕在雪地里，积雪松软，并不太疼，可燕泽玉心在滴血，像是被钝刀划割，阵阵。
“讲。”可汗语气不好，脸色也难看，目若悬珠地盯住此刻已经跪下燕泽玉。
若非这人是太子近日宠爱玩意儿，可汗怕是已经震怒发作。
燕泽玉抢在辛钤之前开口，深深拜服。
“小人初次面见可汗大王，深感威严震慑，凛然可畏，时怔愣惊惶才失礼节。”
雪场广阔，少年扬声而言才能被上首人听清，声线明朗洪亮，措辞堪称完美。
可辛钤却听清燕泽玉声线中细微却难以克制颤抖。
余光里，少年趴伏在地，鬓角碎发落丝丝缕缕飘落在地，细瘦手指死死扣在极寒雪中，手背毫无血色，指尖却被冻得通红快要滴血。
男人失神片刻，心跳倏尔漏半拍。
——他小玉长大。
作者有话说：
写得有些匆忙～字数少点明天再补偿章
谢谢宝贝们评论海星和鱼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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