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把秦敬送巧克力慢慢都吃完,他们之间从那次以后,就再没通过电话。
他最近已经不需要再往公司去,出境切手续都办干净,只要期限到就做航班去英国接手工作。
白庆光为他办个欢送会,热热闹闹地来好多朋友,其中也不乏有许多高中旧友,唯独没有秦敬。
不来最好,他也见不得。
帮人转好几个场子,在凌晨时转进KTV,啤酒和果盘乱七八糟地摆满桌,到处都是成年人嬉笑声,半醉半醒间,耳旁不知是谁在唱情歌。
钟意费力地思索会,抬起头看向荧屏,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歌名。他怔怔地盯着屏幕看,隐约间感觉好像有阳光从上方撒下来。
周围吵吵闹闹,熙熙攘攘,夹着少年人起哄声,狭窄宿舍里,帮人穿着蓝色校服。
钟意晃下脑袋,再抬头,看见秦敬就坐在椅子上,在目光焦点中,手里弹着那把吉他,脸上还带着点儿痞气。
他愣,沉默地听着那首歌,盯向十年前少年人面孔,却看不清,他有些焦急,不由出口喊声“秦敬。”
那人唱完情歌,很快就换下个人接着唱。KTV里过于吵闹,没有人听见那声带上哽咽名字。
快散场时,白庆光看见钟意胳膊撑在膝盖上,埋着脑袋,好像是喝多,已经睡着。
他把钟意扶起来,路给人送回家。
而吵闹劳累成年人生才堪堪熬过天。
后来,钟意每天都把房子收拾遍,每个角落都整洁异常,尘不沾。
他很难停下来,觉得自己总要做点什,否则从前忘过事情越临近离开日子就越记得清晰。那就像是部老掉牙电影直追着他倒带,他不想正视,躲来躲去,却还是避无可避。
最后他被夹在当下和过去间,动弹不得。
钟意坐在整洁沙发上,看向窗外。
酒柜里昂贵酒瓶瓶空去,冰箱里零星食材样样少掉。
空无物茶几上摆着枚不起眼戒指,旁边是张次日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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