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闻路又走回餐厅,也不知走多久,取车回到家,只开卫生间壁灯,用冷水洗把脸,水珠顺着鼻梁和下颌骨往下滚落。他拿起干毛巾草草擦把,手指下移到颈项,已经留下青紫指痕。
他摸摸那处淤痕,仿佛能感到强力按压住脉搏充血感。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想他居然逼得沈清野对他动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只是身体冲动得好像不受理性控制。
奚闻不喜欢,bao力,也许是因为母亲缘故,他对黑暗阴郁血腥东西有本能厌恶。但他个性里可能天生就潜藏着疯狂不可见光面,他对沈清野执念太强,因而冲动,总被突然起来情绪淹没。
他小时候也这样,尤其是亲眼看着母亲住院以后,情绪上头时候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行为处事往往超出预料。后来冯耀辉去外头钓鱼,总会把他带上,就是让他静静心,收敛下脾气,不能急躁。
他陪着钓鱼钓久,也摸出点门道。喜欢钓鱼人,有时候会碰到种情况,叫“大鱼打桩”,就是说大鱼已经咬饵,但鱼头朝下,尾部朝上,在水底不动,像钉在水底树桩样,跟钓鱼人对峙。硬拉拉不上,如果是新手,往往慌乱失措,操作不当,大鱼劲又大,很容易挣断鱼弦,让鱼跑。而有经验老手,就游刃有余多,鱼咬饵,钩挂在嘴上自然会痛,这时候只能等,绷紧弓,与它僵持,等鱼痛得熬不住,泄劲,才开始提竿。
他放饵,鱼已经上钩,只是僵持不下。用力过猛,会遭遇反击,稍有松懈,大鱼会脱钩,他只能等。
他将手从冰冷陶瓷盥洗台面移开,深呼吸着,镜面上糊层冰凉雾气。
他如果对沈清野太过分,就会把人往反方向赶,结果只能两败俱伤。
只要鱼还在钩上,没关系,他可以等,可以变得有耐心。但鱼必须还是他。
他从卫生间出来,这所房子很大,堆满各种乱七八糟乐器和杂物。奚闻很早以前就从冯家那个大宅子里搬出来。乐队有公司安排公寓,这个家他不常来,偶尔想要个人呆着时候才会过来。每周都有阿姨定期打扫,除各种奇怪又不实用东西堆太多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干净整洁。不像是人住地方,反而像个仓库。
书房有面墙挂满各种雕刻奇怪面具,是他在非洲原始部落里买来,在当地从前是巫师祈祷时用道具,现在那儿融入现代社会,发展旅游业,古老习俗改头换面,褪去神秘,已经被开发成独有特色当地艺术品。面具模仿人五官雕刻,有些面具甚至用绳子编制成假发,深信这是让他们与祖先沟通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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