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骇浪滔天,被打扰安眠海神于震怒中降下他神威,将要为今夜血与火舞台落下残忍帷幕。高耸桅杆倾倒成林,巨帆成白色哀旗,在猎猎狂风中为死者祭奠。
人祸危机已解,天灾即将兜头倾覆。
直到声惊雷落下,海连才仿佛如梦初醒,眉目匆匆染上惊惶,回头去看那个刚刚救自己命那个人。
方停澜左肩上血还在流,面上却朝他露出个十足宽慰笑容。“你这做生意,”他歪着头翘起嘴角,“怎还让雇主为你挡枪子,再这样下去可不付你尾款。”
“你闭嘴吧!”
刚刚还锋利如刀青年如今却像个气急败坏孩子,他冲过去把攥住方停澜胳膊,“还撑得住吧,们可能得跳海。”
“不用跳海,海神号船头有艘小艇,就在前桅右边侧舷上。”方停澜闭闭眼,低声提醒,“你先去放船。”
“那你怎办?”海连问道。
方停澜示意海连松开自己,他咬牙往后退几步,用右手攀住船栏,“在这等你。”
对方笑容苍白,海连仿佛意识到什,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你他妈放什屁!”说着,他拽过捆挂在船头绳索,飞快地系在两人腰上,“跟起去放船。”
方停澜嘴角笑意得更深:“啊,认识这种结,是连命结。”
海连瞪他眼:“你能不能省点力气少说点话?”
绳索很长,方停澜左臂无法动弹,只能靠右手撑住船舷慢慢向前,而海连则先步在前面开路。船头倾斜度越来越高,脚下已经无法站稳,饶是海连天生平衡感远胜常人也不得不扶住点什东西,从小跑变成下滑,短短三丈距离他几乎把盲鹰教给他技巧全用上。正当他要解开小艇时,从阴影处忽然道人影扑过来,海连避之不及,被他把撞到舷栏上。
“你杀他!”那人手指如钳,牢牢卡住海连脖颈,“看到!”
骤然窒息和撞击让海连眼前黑下,当他终于看清那人脸时,声惊呼从被压迫咽喉中发出:“是你——”
海神号大副在与女妖号接舷战中失去他半张脸,从头皮到下颌沾满雨水都冲刷不干净斑斓血块,他仅剩那只眼睛中精光毕露,咧嘴时口中利齿仿佛下秒就要撕咬开海连皮肉:“你杀他……”
海连挣扎着想要拔出匕首,但影子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或者说,是逐渐沉没巨轮不给他这个机会——这或许就是刚刚死去那个男人给他设下第个诅咒。
“你杀他……你就得跟起死!”
青年腾空双脚找不到支点,全凭只吊挂在舷栏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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