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捂着脑门,去瞧旁边动手人。
“本来就傻。再被打几顿就更蠢。”
祁聿冷着脸,将手指重新插回裤兜。
“郑海川,问你。你个人能抗多少根粗钢筋?”
“三、三四根?”
“累吗?”
“还好……额,累。”
在那双冷静又理智目光注视下,郑海川感觉自个心里都被看穿,根本说不出假话。
“那两个人抗呢?”
“那轻松多。平时们都两个人搬。”
“你现在建工地,要靠多少根钢筋才能搭起座房子?”
“啊?那可数不清。要是盖商场话,起码都是成百上千吨钢材!”
“所以。”
祁聿目光落在郑海川贴着纱布和膏药手臂上,面色冷凝。
“所以你操心那多做什?”
“房子也不是靠你个人扛钢筋能盖起来。”
“你现在遇到那多破事,全靠自己个人硬撑,想被压死吗?”
蠢不蠢。
“可是……”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顺着街道走进老楼,层层台阶爬到家门前。
郑海川边掏出钥匙,边抬头望向祁聿。
“可是现在家就这个顶梁柱。”
“不撑,还能怎办?“
其实自从大哥受伤以后,郑海川就感觉自己在被种无形东西裹挟着往前走。
这种东西从天而降把他整个人笼罩,看不见,摸不着,有些闷,但又不会让人感觉窒息。他只是隐隐觉得肩上担子沉不少,每走步,落脚都得慎之又慎。
他有力气,直走得都还算很稳。
但现在,那重量却压得让他有些走不动路。
郑海川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看向祁聿眼神有多无助,多依赖。
就像只迷路大狗,沮丧地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连往日里金亮顺滑皮毛都黯淡不少。只剩下双眼睛里还存着光,求救似望向面前年轻医生。
似乎在自己无意识间,郑海川心中已经默认——无论遇见什情况,眼前人都能够给他最正确回答,最稳妥指引,最踏实依靠。
楼道里感应灯时亮时暗,照得祁聿目光闪烁。
最终,祁聿还是忍不住将冰凉手指从裤兜里拿出来,重重地在郑海川脑袋顶上按把,哑声道。
“不想撑……就不要撑。”
“回去好好睡觉。”
“说不定觉醒过来,房梁都被钢筋架好。”
“也就不需要你这根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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