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来扶,却被他强硬推开手。
“昨夜陛下生辰,按惯例当点灯祈福……而那孔明灯落下来,却活活烧死城东户人家,三条性命。不知那个时候,陛下正在何处赏灯,又做着何事。”
贺子裕去扶他手僵在半空。“什?!”
昨夜那时,他正与秦见祀在处。
太傅紧紧看着他,眼中泛着浑浊,“臣今日实在是想问问陛下,陛下真正要争是皇权,还是这天下黎民百姓?”
“朕实在不知——”贺子裕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太傅您先起来。”
“陛下真不知老臣心中焦急,犹如火焚啊。”太傅又次推开他手,跪在那处,泪顺着泪沟滴下来,“老臣虽盼陛下能凭自身渐渐知晓,知晓自己究竟求是什,却又唯恐陛下知晓得太晚,悟得太晚,以至最后会悔不当初。”
他跪伏在地上,年已六旬,声线发颤。“陛下,您还有年就要及冠,肩头担着重任呐,陛下你可明白老臣意思!”太傅是想他能明白,他坐在这个皇位上从来不能是为他自己。
“朕……”
昨夜事是引子,太傅想他争这皇权,是为能结束朝堂混乱局面,能让这天下海晏河清,而不是与谁置气或者为谁而做。
贺子裕缓缓后退步,他其实并没有想这多,从始至终,贺子裕所想都不过是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虽然偶尔也会有些虚空大义想法,很快就如云烟消散,如今却被人用残酷事实,赤裸裸地揭开真相。
他坐在帝位上,却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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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祀来时候,看见贺子裕恹恹地缩在龙椅上。
“陛下这是怎?”
“听说昨夜城西走水,烧死户人家。”贺子裕抬起头,面色不是很好看。
“往年为帝王祝寿都会有走水事,但城防军都会及时扑灭,”秦见祀穿着身玄色圆领袍,如苍松劲竹般,对上贺子裕苍白面色,“陛下是内疚?”
“嗯。”
他抬指去,揩去贺子裕面颊上痕迹,“那陛下想要如何弥补?”
“……朕想下罪己诏,”贺子裕垂下头,任秦见祀掌心摸上他头,揉揉,“朕还想取消晚上寿宴,自即日起,凡宗室子弟寿诞,不得再有燃灯之事。”
“可。”
“皇叔就没有什想说吗?”
“下罪己诏最能安定人心,陛下如此处理妥当。”
“……还有呢?”
“臣不像太傅那般,心怀天下苍生,”秦见祀倚桌淡淡道,“燃灯之事每年都会有御史上奏禁止,如今此事虽叫人扼腕叹息,但若能借此下旨禁绝,从长远看,于百姓也是好事桩。”
“可朕还是有些难受,治理朝政担子有皇叔与左相扛着,朕于社稷没有半点益处,反还犯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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