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能久留,街头巷尾都不安全,因为到处都在闹非典,谁也不想去医院,谁也不敢出门。阔别了一百多天之后,蒋兆川又一次踏进了那个房子。屋子里的一桌一椅恍惚还是他当时离开的模样,空荡荡的却无人气。澄然的小房间门还开着,却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落了一层的灰……反观是他的大房间,凌乱的像是有人刚刚离开。地上丢满了被捏扁的啤酒罐,还有好几罐没喝完的啤酒砸在墙上床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水渍;被子皱的鼓起一个包,像是有人抱着哭过扯过;落在床尾的还有一个被砸的粉碎的相框,相框被摔成了几瓣,相片也被抠出来揉成了一团。蒋兆川颤抖着捡起照片,抚平了还是能看到澄然带笑的脸,正是澄然几年前生日时父子俩的合照。逝去的温情再也拾不回来,再看俩人的合照都是一种讽刺。翻到照片背后还有几行小字:爸爸,澄然,不分开。深黑的墨水已经褪了色,一字字都划的很深,甚至可以预见澄然写下时的快乐和坚定。蒋兆川把头埋在照片里,终于能真正的放声大哭。
澄然的丧礼办的很简单,外婆一走,他老家已经没有亲戚了,蒋兆川这边也只有零星的几个朋友。儿子辛辛苦苦养到成年,却跳楼死了,谁也无法将心比心的说一句“别难过。”火化的时候沈展颜也来了,终于有个人敢说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幸好你还有个孩子在,总还有个念想。
蒋兆川瞪着赤红的眼珠,触到沈展颜的肚子时候更是忍不住低吼,“你们都滚。”
他从殡仪馆里接过骨灰盒,竟是抱紧了就要走。
女人的尖叫声惊恐高亢,“你疯了,你不打算下葬!你要抱着这个脏东西回家!你疯了吗,你会吓到孩子的,我不准你这么做!”
蒋兆川置若罔闻,沈展颜试图打消他这个疯狂的念头,却在看到他,bao虐扭曲的脸孔时吓的连连后退。蒋兆川当天就把留在沈展颜家里的东西全搬了出来,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委托律师送了过去。他抱着骨灰盒独自在澄然的小房间里坐了一夜,寒意森森刺骨,冷到他手脚僵直,让他掩面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声一直回荡在房间上空,“宝宝,爸爸错了”,“我错了……”。他满脸的胡茬,形容狼狈,瞳孔,bao裂。蒋兆川把骨灰盒靠胸口抱着,果然他们父子俩是一样的脾气。他狠心到抛弃澄然,澄然更狠到让他痛苦一生。活人比不过死人,澄然得不到爱,就用死来惩罚他。他则会带着痛苦和悔恨,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最初的几个月里,蒋兆川迷上了酒精,只有在喝醉时才可以让自己的头脑和身体都放空一片,不用睁开眼闭上眼都是澄然。他总是听到澄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