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琛就会沉默地听着。
白子聿随他父亲,都是少年白头。阔别三年,他样貌倒是点没变,可是白发从零星几根慢慢爬上头顶。他神情也显得疲惫,眼睛底下都是青黑。白子聿说,小孩儿没到岁时候,新婚妻子就跟他提离婚。他起初不同意,因为离婚程序繁琐,他想坚持到孩子上小学或者他也退役,可她心就是想离。后来他就同意。他还说,因为父母年纪大,他要带孩子,所以可能会提前退伍。
周其琛听到这里,才开口问:“你待到什时候?”
白子聿叹口气说:“到年底。”
周其琛客客气气道:“可惜。没有你,对029上面新航空兵是种损失。”
白子聿被他云淡风轻句话戳心眼,甚至扭过头看着玻璃几秒,才回头看着他:“十几个人需要,和小孩需要,你说哪个需要更重要。”
他俩说来说去没说到重点,周其琛吃两口饭,刚要开口换话题,白子聿像是察觉到他意思,先说:“之前也说,这次来,是给你带个东西。”
他确实是带着礼物袋来,周其琛见面时候盯着看很久,也没看出名堂。如今这个袋子交到他手上,他打开看,里面是块很不起眼破布。他心里面有种预感,果然——把破布里面包裹着个白色部件。那是他坠毁歼-15战斗机尾钩部分阻拦头。其实,他不需要眼睛看,他用手摸也可以摸出来。
尾钩和阻拦索组成舰载机降落拦截系统。周其琛记得,这是ZY2913A1B2号战机尾钩第三个阻拦头,钛合金零件,重量9.8kg,已经使用过1328次,还有172次就要替换。那曾经是他生命最后环保障,是他刀刃和他心脏。
离开致远舰之后多少个夜晚,他在深圳高层公寓独居,长夜漫漫,他会梦到战机驾驶舱,那方寸空间给他以数千次压迫和紧张,又给他无限安全感。事故之后,伞包名牌被他剪下来,放进小盒子里珍藏,和周其瑞曾经送给他剪贴画起。
因为他离开部队离开得早,又是个人原因,所以他没有荣誉勋章,也没和队友合影。他曾经想拼尽全力抓住点什,到头来,却是什也没能带走。把大火,片废墟,战机是烧得片钢铁也不剩,连同他记忆。
周其琛大概得有两分钟时间都没说话。
白子聿看他沉默,便主动说:“问过现场人,基本上其他部分烧得什都不剩,阻拦头在伸缩装置里面,被保护得还算好,可以算是唯完整小部件……因为颜色,眼就认出来。”为方便着舰指挥官目视战机是否挂索成功,阻拦头特意做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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