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举手机屏幕上是张照片,模糊抓拍场景,是今天凌晨天还没亮,那辆翻下山崖车停在志愿者落脚处外面,群人拥挤上车,里面有个半侧着脸身影,被镜头完整捕捉到。
女孩子很瘦,穿着厚厚冲锋衣也细骨伶仃,长发扎成马尾,湿哒哒贴在肩上,脸颊雪白,桃花眼又黑又润。
薄时予只剩线理智在这刻被活活斩断碾成泥。
负责人颤声道:“这女孩叫沈……沈禾柠,那边说是今早跟大家起上车,车被砸中时候就毁,人当时就没大半,翻下去挂在山腰还炸次,不可能有活,都完,个也剩不下,现在他们……他们在崖边上捞尸,已经有找到遇难者……”
后面话还没说完,负责人就哀叫声,他肩膀被拨开让路,仿佛裂剧痛。
那个拄着拐杖男人再也不是见面以来温雅,普度众生神相被泼血,活脱脱个妖邪厉鬼,阴森眼睛从他脸上刀刀刮过去,跌撞着走向外面,没来得及彻底脱掉手术服当时就被雨水打透。
江原绝望地追出去,撑起伞哽咽喊他:“时哥……别去!路况太差,车根本到不附近,轮椅也不能推,腿哪能受得,你别看那种场面!等找到去看,告诉你!”
薄时予握着项坠往前走,雨水浇灌冰冻后脊,路面凹凸不平,拐杖次次打滑,每步对他而言都是极刑。
江原还要拦到前面阻止,薄时予猝然侧过头:“要腿干什。”
要命干什。
他在昏沉天色里身影恍惚,每根雨线都能把他贯穿,几乎等于自语:“柠柠怕冷,雨这大,不把她找回来暖着,她会感冒。”
江原怔两秒,紧跟着哭崩。
薄时予没有滴眼泪,命令接送他车开过来,不管任何路况,开到不能再开为止,司机想劝什,对上薄时予双眼,冷汗顿时就把后脖领沾湿,战战兢兢半个字没敢说。
车停下地方距离坠车崖边还有很远,到处是杂乱碎石,不可能过轮椅,正常人行走都困难,何况滑坡风险也没完全解除。
薄时予只有把拐杖,彻底失去时间概念,脚下过刀山样,无数次摔下去又偏激地撑起身,
他靠近山崖,负责捞尸队伍几天里做太多这种事,动作可悲熟练,地上用脏污白布盖着,已有七八具遇难者,动不动躺在乱石里。
“认尸?”打捞队麻木,匆匆道,“过去看看吧,后面还有,男多,女少,凡是上车就没个能活,赶得太巧,再晚点过来就不至于出事。”
江原和圣安医院医疗队大半都跟随薄时予跑过来,后来骨科几个专家闻讯也急慌慌追上,心里震撼早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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