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伸手环住燕名扬的脖子,枕在他肩上小声道,“明天就要去琦市了。”
这天到小区后,燕名扬便也打发了司机回家过年。这趟去琦市,他不打算带上旁人。
沈醉嘴上说着要收拾东西,到家后洗了个澡便困了。他懒懒地歪到床上,说明早起来再收拾也是来得及的。
燕名扬有些无奈。他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后,又挨个儿拿家中物品问沈醉要不要带。
问到一半时,沈醉真的睡着了。
燕名扬只能先装好生活必需品,没阖行李箱,准备等明晨沈醉醒来再问。
或许是打了一晚上游戏累着了,沈醉这夜睡得很沉。可翌日一早,他醒来时却分外疲乏,仿佛梦中被拖去泥淖里跑了马拉松。
沈醉的物品并不多。趁燕名扬洗漱时,他偷偷从架子顶上取下奶奶的戏服装进箱子,又习惯性带了把短刀。
沈醉回琦市唯一的目的就是给奶奶扫墓,他每回都带着戏服。
“收拾好了?”燕名扬昨夜却睡得不错。他见沈醉鬼鬼祟祟的,“偷放什么好东西呢。”
“带了把刀。”沈醉背过身来,顿了顿又道,“还有奶奶的戏服。”
“戏服?”燕名扬一愣,有些意外。
“嗯。”沈醉紧闭着嘴,没再说话。
不知为何,他不想告诉燕名扬扫墓的事。
他就是不想说。
沈醉和燕名扬吃了面包和模具做出来的煎蛋,便上路了。
上海离琦市不远,只是临近除夕,高速上车满为患。燕名扬开得不快,边开边跟沈醉聊天。
“你会开车么?”
“只是有驾照。”沈醉绝口不提自己也曾开车从上海返乡,“基本不能上路。”
燕名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也确实没什么需要独自开车的时候。”
“”
江南多丘陵、平原,沿路大多为一马平川的坦途,田野连绵,偶有青山和冬季水流较缓的溪流。
沈醉在副驾坐着,朝窗外发呆,眼神有些怔。
经过一个服务区时,燕名扬给车加油。他留意到沈醉看了一路的风景,便道,“想家了?”
沈醉闻言目光一闪,半晌后默默转回头来,没有说话。
他既想,也不想。
没有谁会不留恋自己生长的土地,那里还埋葬着唯一的亲人。
可关于故土的每一次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沈醉那痛苦不堪的过去。
生养我的村庄并非家乡,我是被卖过去的;
那里也没有我的亲人,奶奶与我其实毫无关系。
燕名扬察觉了车内微妙的气氛。他这才意识到,沈醉或许是在逃避家乡。
只是沈醉始终带着奶奶的戏服,又主动提出回琦市,让燕名扬忽略了这一点。
他轻抓着沈醉的手,指头滑了两下,“对不起。”
沈醉摇摇头。
燕名扬凝视着沈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