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揉了下眉心,有些抑制不住烦躁,“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太任性。”
“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任性了?”沈醉咄咄逼人道,“燕名扬,我从来不管你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你凭什么在我这里管天管地的?”
“我不是你的下属,不要把你在工作上的控制欲带进生活。”
沈醉的反问来得突然,燕名扬猝不及防。
他几乎没意识到自己那潜在且自以为合理的掌控欲,直到被沈醉一针见血地点破。
沈醉说得是对的。燕名扬迅速反应过来,理智地开始狡辩,“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你好,我——”
“我不是十四岁了。”沈醉面色平静,无动于衷地终结了燕名扬的话。
燕名扬一愣,“你说什么?”
沈醉却没有回复。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燕名扬,声音轻了点,“你知道我跟刘珩为什么分手吗。”
燕名扬眼神一紧,“这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
“是因为刘珩喜欢我少年时期的样子,乖顺可怜。”沈醉却没有放过燕名扬。他直直盯着燕名扬的眼睛,掷地有声地发问,“你也是吗。”
桌上白瓷盘中杂乱堆着剩下的鱼骨。它从遥远的南方水域而来,曾经坚硬且柔韧,能支起一条灵动鲜活的生命。
燕名扬被沈醉问住了,他感到震惊。
毋庸置疑,燕名扬喜欢面前的沈醉,甚至不可自拔。
但更可怕的是,燕名扬平生第一次不可逃避地发现,他也是喜欢当年的小菟的。
小菟那么可爱,谁能忍心不对他好呢?
燕名扬心底多年来坚固厚硬的城墙轰隆隆塌成断壁残垣,露出里面锁链封着的林间小屋。
小屋里住着一只红眼睛小兔子,还没长大。
它被抛弃了,茫然不知道怎么在光怪陆离的世上活下去。
有一天燕名扬误打误撞地探到这里,小兔子终于有了希望,每天都眼巴巴地等燕名扬来,乖得不得了。
“你好像跟当年变化不大,”一道理性到残忍的声音打断了燕名扬的思绪。沈醉客观评价着,没有追问刚刚的问题,“可我已经不是十四岁了。”
外面的车已等了许久。
到门口后,燕名扬默不作声地替沈醉拉开车门,同样沉默着的沈醉却径自绕到了另一边,自己上了车。
“燕总,现在去哪儿?”桑栗栗不明情况,问道。
燕名扬还没答话,沈醉却先开了口,“不顺路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回去。”
燕名扬本想和沈醉一起去新公寓看看,商量一下软装,现在却只能作罢。
“先送沈醉回家。”他嘴唇微抖,有些挣扎。
桑栗栗明白燕名扬和沈醉的关系出了些问题,不敢再多说,“好的。”
沈醉家离得不算远,一路无人说话。
燕名扬数度想开口缓解气氛,却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