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南夜色终于浓重,云霭黯然,有风无星。
反复不断地有急救室推车来往匆匆,白大褂与护士服在眼前摇来曳去。郑斯琦揽住乔奉天胳膊,始终没松。乔奉天就直直盯着地砖,盯着地砖上反射着顶灯斑驳白点。
倒是腰脊,不知不觉间,又挺直。
没过多久,花白头发脑外主任带着众随行看诊医生步履颇急地从楼梯口赶来,拧眉不时回头和身边人小声讲话,手里比划着动作。进抢救室电子门不久,戴口罩护士又探出头。
“乔梁家属!”
郑斯琦松手,乔奉天猛闻声站起来。
护士冲他招招手,“你快快进来,主任来,有详细情况跟你说!”
乔奉天将将咽进喉咙里颗心,又噗噗跳到扁桃体。往抢救室方向走,时仓皇地不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他下意识地快速回头,不安地看着郑斯琦,张张嘴,又个音也不发。
“不走,和你起进去。”
郑斯琦掌根抵着他肩胛骨当间位置,施力将他轻轻往前推,“别慌,别怕。”
乔奉天这才深吸口气,用力咽口。接着随着护士,径直奔向乔梁所在拐角位置,立在边,看七八个医生将小小病床团团围住。
“怎样?”
“伤势很重,人现在是不清醒,心率和血压都不稳定。”
主任医生摘花镜,说话温吞带着细软南方口音。他仔仔细细向急诊科值班医生大致询问外伤情况,又顶花镜,掀开薄被,亲自检查周身外伤。
七处外伤,颇深颇长。
最严重处,左小臂,严重开放性骨折,受损到到几乎碾下小臂三分之血肉。血液汨汨流淌不停不收,急诊医生不得不捆上极度痛苦止血带加压,才堪堪止阻住巨大出血量。
然而比外伤情况更加复杂是肉眼难断内伤。主任带着几位医生拿刚拍片子在灯下端详,侧耳交议片刻后,则面目严肃地很快确诊。
是因外部撞击头部造成颅脑损伤,大量出血。
几近千钧发,生死线。
乔奉天怔怔地听着他们讨论着自己只能听懂半话,心里惊慌蹙悚难以名状。指甲紧紧地嵌进肉里,焦急到想抱头蹲下,但也没办法插进去说句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敢主动发问,害怕收到不好回覆。
“主任,这个是病患家属,他弟弟。”
那个护士接过主任手里片子,引着他走向边乔奉天。主任复又带回花镜,绕过床头,边伸手理理胸牌边往前走。
乔奉天觉得心揪气短,连这群人逼近,都让他无端端地倍感压力与惶恐。郑斯琦上前小步,没说话,但和乔奉天并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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