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仪把送来东西分门别类,替郑斯琦拎进厨房储物柜。进去见灶上起着锅,案板上端正摆根水灵灵胡萝卜,边上是柄颇锋文刀。
郑斯琦家厨房,整洁规矩,挺像那回事儿。可惜壁上洁净半点儿油星不沾,处处透露着不可言喻仪式感。没点烟火味儿。
“做饭啊?”郑斯仪挽挽衣袖。
郑斯琦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不然跟枣儿玩过家家呢?”
“来来来。”来回摆摆手,冲他挺阴阳怪气地笑道,“围裙解下来给,打扮人五人六挺像那回事儿,连个高压锅都不会使。”意思是她要亲自上阵。
郑斯琦正解着腰上活扣儿,听她这信口提,猛是挑眉,忙往前凑两步出声阻止,“哎别别别,这事儿翻篇,别提!”
这算是郑斯琦最羞于出口黑历史。
十大几年前,郑斯琦高二。时至元旦,市博物馆给研究员各发箱猪蹄生鲜,郑寒翁乐不颠颠地搬两箱回家,琢磨着配点黄豆能焖上大锅。
这边东西洗净下水,支上灶。郑寒翁临回单位是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郑斯琦好生看着煤气灶,响就关火,也别忘关总闸。郑斯琦半是无奈,半是敷衍应付,行行,瞧您这通叨叨,都多大这点事儿办不好?
是真没办好。
生活常识极度匮乏如郑斯琦,怀疑高压锅压力阀太过松动,好意上手拧紧几圈儿。任他在厨房耗子似吱哇乱响,锅里内压路飙升至爆破点。开火不满半小时,就听“砰”声地动山摇。
郑斯琦房间隔着条走廊正对着厨房,听动响慌忙回头,就看半拉猪蹄在空中打转划弧飞过来拍自己胸口上。满天花板上稀碎黄豆,防风玻璃也震碎大半。
吓得二楼对老夫妻穿着睡裤慌不择路地跑下来,问是哪家烟花炮竹厂给炸。
久而久之,这成郑家茶余谈资,跟冯巩“想死你们”样,年年都得拈出来亮个相,不然就觉着不是那个意思。
郑斯仪洗干净手,利落地把胡萝卜切成细细密密地丝儿。又取个白瓷大碗,舀点面粉,打个鸡蛋,加上萝卜丝儿起混成碗淡黄色面糊。
郑斯仪往平底锅滴勺油,看郑斯琦正抱手盯着她手里活计,“咋?干看就能看会啦?”
“没那能耐。”郑斯琦笑那小下,“您要是把几克盐,几克油,多大火,那条条给写出来贴门上,倒是能按着顺序捣鼓捣鼓。”
“得吧。”郑斯仪抄起盛面糊瓷碗,“你那大近视眼儿,条子上那油盐小数点儿还没熟明白呢,你那锅都糊。”
见面糊进锅定形成块儿湛黄圆饼,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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