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本该韬光养晦,毕竟谁也不知道宴会上会发生什,去难免惹祸上身。可他还是去。
四驾马车摇摇晃晃驶向宫内,车轮滚过青石地板,发出阵轱辘声响。
谢镜渊坐在马车内,身玄色华贵长袍,愈发显得整个人阴阴恻恻。他仍旧披着厚厚风氅,以帕掩唇,间或传出阵压抑低咳,眉宇间透着青白病气。
他面无表情,既不和楚熹年说话,也不看楚熹年眼。神情比脸上面具还要冰冷几分。
马车内置着矮桌,楚熹年斟杯热茶,然后将杯盏轻轻塞到谢镜渊冰凉手中:“将军喝些热茶吧。”
他笑意如常,甚至比往常更深几分。白袍玉带,有仙人风姿,看能让京中大半女儿倾心相许。谢镜渊却并不看他,阖目抽回自己手。
楚熹年见状怔,他托着瓷制杯盏,无意识摩挲起来,猜到谢镜渊怕是生气。只是自己难道要在马车上说这件事吗,总感觉有些不合时宜。
他放下杯盏,犹豫瞬,主动握住谢镜渊手。虽然从前也牵过,但那都是懵懂之下行为,这次意义格外不样些。
谢镜渊细长眉微微皱起,下意识就想甩开他,楚熹年却用力扣住他指尖,挣脱不能,声音低沉问道:“将军是否生气?”
谢镜渊没有回答,双狭长眼睛看向他,喜怒难辨威胁道:“楚熹年,你手是不是不想要?”
他用力反扣住楚熹年手,只要稍加动作,对方立刻便会筋断骨折。
楚熹年善识人心,自然猜到谢镜渊不会这做,对方甚至连三分力都没使出。他任由谢镜渊攥着,忽而笑笑,冷不丁出声问道:“将军是何时喜欢?”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炸得谢镜渊触电般松开他。
楚熹年淡定抖抖袖袍,想挣脱谢镜渊束缚,他有不下二十种办法。瞧,对方这不就松开。
他又问遍:“将军是何时喜欢?”
谢镜渊闻言扯扯嘴角,他大概想做出个冷笑且讥讽表情,但未能如愿。暗沉眼眸陡然燃起两簇怒火:“谁说本将军喜欢你?!”
他不知道自己神情多欲盖弥彰,多慌张无措。
楚熹年盯着他看片刻,忽然倾身靠近谢镜渊,将他抵在马车壁上。鼻尖挨着鼻尖,额头挨着额头,说话时余息灼热,撩起阵微痒:“将军若不喜欢,为何要亲?”
当初是谢镜渊先亲楚熹年,所以他输。
遇上这种场面,自然也只有落败份,搜肠刮肚也未能找出个不丢面子回答。
谢镜渊面色僵硬,说不出话。他眯眯眼,神情桀骜:“亲你又如何,本将军想亲就亲,还要你许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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