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听清台上的人说什么了。根据话的内容和后台见风使舵设置的打光位置我觉得那句话完全是冲着我哥来的:“不如就那个穿白色T恤的帅哥吧。”
一秒沉寂过后,周围的起哄声浪犹如休克病人突然苏醒的心电图波幅,须臾达到今晚的峰值。
我哥摆手拒绝,台上的男人却一直不放弃邀请:“刚刚看这个小帅哥在台下的跟唱我就知道一定是个骨灰级粉丝了,不要害羞嘛,来嘛。”
我竟然有幸在告白过后那晚二度看到了我哥脸红的场面,原本不太所谓的心里也被我哥殷红的耳根撩得有些躁动,戏从心起,故意在众人的注目下拿嘴唇贴着他的耳垂,声音飘忽得除了他以外谁也听不到:“哥,我还没见过你唱歌呢。”
我哥摆手的动作停了。
我知道他心跳又错频了。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一些在我身上穿梭探寻的目光和夹杂在其中的窃窃私语。
我哥喉结在金属桌面反射出的昏黄灯光里上下滚动,起身对着台上的歌手微微鞠躬:“献丑了。”
又是一阵欢呼,混合着不明意味的口哨。
嘈杂声随着我哥迈向吉他手的步伐逐渐减弱,等他对着暗处的奏乐者说完一句什么以后,周遭彻底安静了,此刻比那些人造灯光更为炽热的是一道道凝聚在我哥身上的满含期待的眼神。
白体恤牛仔裤的俊朗少年手握麦克,坐在台上那架高脚椅上,一只脚弯曲着靠在椅子脚,一只脚朝着我的方向直挺挺伸过来,脚尖随着悠长前奏的节拍晃动,光这样一言不发地静止着就已经赏心悦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弦动音起,我哥在一众煞有介事的屏气凝神中缓缓开口,乾江三月撞击岩石自奏一片叮咚声响的春水都跑到我哥嗓子里了:
云鸠卷苍夜茫茫
蔷薇爬满老锈窗
碎璃洒天星朗朗
月光凝作枕上霜
梦过往/意绵长
顾盼情人莫流浪
叹沧桑/叹跌撞
恋他成狂/叹旧忆相傍
回首不见少年郎
往事如刀/刻骨刻心脏
我化沉火落寰网
爱意不眠渡蛮荒
吉他收弦,掌声如雷。
台下有些动情的姑娘眼里开始泛泪光。
我哥起身,目光直挺挺打向台下光晕中心的齐野:“希望我男朋友喜欢这首今晚特意为他唱的歌。”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崇明街已经黑了,我朝我哥拐了拐胳膊肘:“齐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
“叫哥。”齐晗带着股还没来得及散去的酒气揉我的脑袋,“哥无所不能。”
我第一次明白原来歌跟酒一样有种叫“后劲”的东西,强度多高一半取决于授者,另一半取决于受者。
今晚坐在迪皇二楼的我并没有感受到齐晗此时借着这首歌像灌酒一样埋在我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