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说,九中住宿条件非常好,全天都有热水。郑南与等半天,齐祺裹着厚实浴巾,只露出个脑袋,被隔间里热汽蒸得头晕脑胀睁不开眼。
齐祺衣服都脏极,沾上杂物间地上灰和干涸白渍,被郑南与扔进脏衣篓。他拿自己换洗校服给齐祺换上,不太合身。
“你坐这儿。”郑南与拿个矮凳让齐祺坐下,自己坐在床上给他擦头发,齐祺也不讲话,像个娃娃似呆坐着。等头发擦到不滴水,他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轻声问齐祺:“你先脱下衣服,不去医务室话得看看伤口,给你上药。”
齐祺瑟缩下,他有点怕,但还是很信任地脱下体恤。他肤色偏白又很瘦弱,那些伤便可怖起来。他腰上,胸口都有大片淤青,手肘有些擦伤,最吓人是左肩上伤口,王志徽下手不轻,两道血口洗过澡还不断漫出血。
郑南与心疼得厉害,他要是再早点去就好,要是更关心点齐祺就好。
“这里只有酒精,你忍下,疼就抓着。”他安慰声音都有些抖。
对于齐祺事,他想过万遍“凭什”,现在全变成“都怪”。
如果他再跑快点是不是齐祺就不会留下伤口?如果他再早点察觉是不是齐祺就不会受这份苦?如果他假期联系齐祺是不是能早些让他走出来?如果他没有拒绝齐祺,那天放学他们起走,是不是什都不会发生?
或者再更早点,倒带到刚开学,他不该给那份独无二关心,把齐祺捧到众矢之。他自以为是“正义”,敲碎齐祺自己保护壳,强行挤进对方生活,邀请他,爱护他,要求他……定要开朗,定要优秀,郑南与只是股脑把自己期望投射给齐祺。
他有腔热血,满怀同情,可根本没有能力保护齐祺,又做件错事。
他突然闯入打破齐祺生活平衡,每件事都插手,于是齐祺自然而然依赖他,爱恋他……
然后郑南与跑开,他先拉起齐祺手,然后又因为畏惧亲密关系逃走。
他有什资格提前拒绝齐祺?齐祺什都没说,他只是按照自己说,好好学习,努力交朋友,勇敢去爱。
蘸酒精棉签碰到伤口,齐祺很明显地抖下,但没出声,只是十分可怜地看他眼,大意是要他轻点。他额头上伤还好,已经止住血,用纱布盖着。
你那些多余善良不分人吗?都是你错!……还给!恨不得你死!怎不是你?到底为什,为什?
是错,不长记性,该死……
齐祺抓住他衣服下摆。
“……”郑南与从恍惚中惊醒,“下手重?对不起,马上好。”他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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