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跟着转过去，正对上谢九楼
眼睛。
两人对望不久，提灯只攥着裤子边不动，谢九楼踩进草丛里，
步步过去，给提灯披上披风：“冷不冷？”
提灯摇头摇到半，又点点头：“冷。”
谢九楼摸到提灯手，如既往热乎得像刚从火炉子里出来。
他低眼弯
弯唇，给提灯把披风裹紧，佯装呵斥：“冷还不多穿衣裳？”
提灯抿抿嘴，不吱声。
他今夜自打回来便怏着，既揣着事儿，对做什
说什都迟钝得很。
谢九楼垂头，凑到提灯眼前看会儿：“
们提灯，也有阿海海不知道心事。”
提灯眼珠子逡巡在谢九楼脸上。他不是不想说，是不会说。
九十四枯如槁木身体和缠绵病榻模样给他太大震撼，寻常人于天地不过粟，蝣人更是朝生暮死。他从未设想过有朝日会和早已离别同族重逢，更没料到，昔日那样生气蓬勃，坚不可摧九十四，旦超出蝣人死期，生命便如摧枯拉朽般枯萎下去。
当时他站在九十四床前，身后帷幔飘飘，夜风里传来渐近脚步声。
他知道自己拿鼓，该走，可他挪不动步。
九十四陷入昏迷，瘦得两颊也凹下去，似乎被梦魇缠着，始终在皱眉呢喃，提灯像看到条奔腾不息河流在消逝。
突然，九十四猛烈咳嗽，蓦地醒来。
他和提灯四目相对，那对无生气眸子在尚未清明时就带着恨意，直到九十四在朦胧间看清眼前人，才倏忽震颤着发出诧异眼光。
他剧烈喘息两口，伸出那只皮包骨头手，想喊声“百十八”，话未脱嗓，又再次咳嗽起来。
提灯听见有人闻着咳嗽声进来查探，他知道自己必须走。
临走前最后眼，他看见九十四急火攻心喷出口暗沉沉鲜血。
——夫阿四。
——夫玉山。
提灯挂念着那副画像，夜恍惚。
他难以将自己目睹切组织成语言告诉谢九楼，从他和九十四开始，到如期而至告别，再到眼下猝不及防相认。
故人未辞，却已身在两营。
提灯抵进谢九楼怀里，闷声道：“冷。”
“还冷？”谢九楼把他搂紧些，“今日在鬼头林，被吓着？”
他说没有，谢九楼却执意要带他回去看伤。哪成想当真在小臂和指尖找到几处裂口，像冷箭擦过，又像皮肤皲裂开。
“还说没有？”谢九楼翻找着楚空遥以往在他帐子里备膏药，“日后要做什，得让知道。别听老头子。”
提灯凝目瞧着那些细小裂口，蹙蹙眉。
他分明记得回来时候身上还没有这些伤口。
未及深思，谢九楼已蹲在他身前，叫他撸起袖子，拿药化水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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